子夏曰: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
“闲”就是范围,上古的时候没有房门,晚上睡觉,门用木架子挡着就是了。在西南、西北地区还可以看到,一些山洞的门口用木架一挡就算了,并不是怕小偷,而是为了防牛羊跑出去,所以叫“闲”。子夏主张大德、大原则不要超出范围,不可以轻易变更,小的毛病大家都有,不要过分责备。人能做到这样也就很好了。
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可矣,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焉?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也?有始有卒,其惟圣人乎!
子游说,子夏所教的这些年轻学生们,“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这里“洒扫、应对、进退”这六个字,是古人教育的开始,是对学生先进行生活教育、人格的教育,这是中国文化三千年来一贯的传统。
子游批评子夏说,子夏办教育教学生,“洒扫、应对、进退”这几件事勉强还可以,不过这是枝末的问题,他还没教人家根本。说子夏外形教得还可以,但没有内容。他这个话传到子夏耳里,子夏就说,我这个老同学的要求太苛刻了,太过分了。
子夏说,办教育的人,造就后一代,要观机设教,没有固定什么叫先本后末的事。其根本就是要让学生形成一个人格,人在外形上做好,譬如“洒扫、应对、进退”懂了以后,慢慢就会达到内心。譬如种植草木,要有个区分,不能混为一体。同样,教育学生,对他们的资质要有自然分类。如果施教如下雨一样,不加区别普遍浇下来,可是青菜所吸收的雨量和大树所吸收的雨量是各不相同的,这中间因受教者的本质不同必须有所区别的。不管如何,从事教育的人,固然希望后一代好,但基本的教育最要紧,虽然它注重形态,可是形态也要教好,怎么可以随便说它没有用呢?至于再进一步,由生活教育一直到精神教育的最高处,不是我们做得到的,要圣人才可以教人马上悟到“道”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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