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当我和阿飞落水后,他由于太害怕,急匆匆一个人游上岸,没打算救我,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宁浩瀚跳下湖,把我救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对于阿飞的举动,我并未感到一丝丝心痛,事后阿飞找我道歉时,我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阿飞还想要说什么,被我身边的宁浩瀚一瞪,就灰溜溜地走掉了。
我经历过这次事件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青春的叛逆期。
我像豁然开朗了,明白让自己的青春变得多彩的方式,除了谈恋爱,还可以通过阅读不断充实自己。我泡在图书馆的时间很多,有时候想看的书在偏远的图书馆,宁浩瀚就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借。自行车是爷爷那个时代留下的老凤凰,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我们就在这“哐啷哐啷”的声音中,行过江州大大小小的街巷。
高考时,我考出了特别漂亮的成绩,被复旦大学新闻系录取。我小时候很憎恨这个职业,长大后选择它,是想要做有良知的那一个,帮助弱势群体说话,而不是为了抢新闻博关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宁浩瀚高中毕业后上了江城本地的一所专科学校,大二寒假时回家,宁浩瀚告诉我他决定退学去当兵。
他说每个男孩生来都有个英雄梦,有保卫家园的雄心壮志,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他的雄心壮志就是让这样的状态永远不倒。
爸爸还不知道宁浩瀚的决定,是我陪着宁浩瀚去报名参加体检的。
回校之后,接到过几个宁浩瀚的电话,他告诉我事情很顺利,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着手去部队了。
六月末的时候,我在学校准备期末考试,宁浩瀚却来上海找我了,他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和我道别。
那晚宁浩瀚在我们学校附近的招待所开了间房,简陋的十人间上下铺,男男女女都有,我待了几分钟就待不住了,宁浩瀚送我回学校的路上,他说:“小静,你多和我说说话吧,听说去部队后,管得严,很少有机会可以打电话,我怕我会忘记你的声音。”
我因为即将要到来的离别心情很糟糕,听了他这番话后更糟糕,就不吭声。他以为我生气了,揉揉我的头发,说:“我说笑呢,我不会忘记你的声音的,我怎么会忘了小静呢。”
走到学校门口时,我转身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小声说:“宁浩瀚,我等你回来。”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我的头,说:“嗯,替我跟爸爸说声对不起。”
后来我才知道,爸爸得知宁浩瀚要去当兵的消息后很生气,怎么也不愿让他去,还收走了他的入伍通知书,是宁浩瀚偷偷找出来,连夜离的家。他当兵的地方在中国的最西边,为了见我一面,他从上海去西部有三天三夜的路,他所有的钱就只够买站票。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年上海的月台,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宁浩瀚,从此以后,再无半点关于他的音讯从远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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