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心点
我叫小木，生性丑陋，而且比同龄的孩子显得笨拙。在家乡木就是笨的意思，母亲给我取了木，但觉得太简单了，就加了一个小字。
我有一个败家的爹。他与我娘成亲后败光了全部家产，一心想着挣大钱，但又不愿付诸实践，沉迷赌博无法自拔。有天讨债的找上门来了，娘怕他们会伤害我，便把我放在一个大木盆里。盆随着水流的方向，把我带走了。那时我还是一个待哺的婴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盆被枯树卡在河中央。一个穿着破烂，留有络腮胡的老头儿，把我从河中央救了起来。他抱起我，对我摇摇头，我冲他笑笑，露出我的牙床。就像遇见故人似的，反而觉得他有点亲切。
他把我抱回当铺，当时我也不知道那牌牌上写了啥。街坊四邻在背后说他：“打了大半辈子光棍了，不知道从哪儿抱来一个娃。”
他虽然没带过娃，却把我照顾得挺好。我想吃奶啊！他把我抱在怀里，我就一直在他胸口前寻觅着什么，但啥也没找到，我放声大哭。他也急了，把那指甲都发黄的手指头放进我嘴里，指甲缝里还有一条黑线。我再也不敢哭了，他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会说话后，每天都陪他唠嗑，听别人喊他情话，我记住了。以后我每天都叫他情话，我问他：“为什么叫情话？不叫雨话？”他根本不理会我，我也就没了兴致。
下雨天，他最爱坐在柜台前打瞌睡，烫一壶酒，有时边喝边摸着络腮胡子，喝得尽兴了，还哼着小曲儿。有次我把酒换成了水，他竟然没发现。后来我吵着要喝凉水，他挺爽快地倒给我一大碗，舌头差点没烧着，火辣辣的疼。原来这臭老头在这等着我呢！
我很纳闷，从我第一天到当铺，直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一个人来典当东西。我心里想：“既然没有人来当东西，为什么这儿还叫当铺，没有生意，他怎么有钱养我？”终于有天我忍不住问了他，他摸着胡子，却只字不提。
第二天，他给我一吊铜板。让我上集市买些上好的酒菜，我只能乖乖照做。
我走后，当铺里来了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进当铺后和那老头在后厢房聊了很久。俩人咬着耳根子说，外面啥也听不见。只看见那老头摸摸胡子，点点头。那黑衣人就离开了，再也没来过。
过了一个时辰，我从集市上回来了，他躺在竹藤椅上小憩。我蹑手蹑脚地放好菜，他也醒了，抿了一口酒，摸了摸胡子：“孩子，你走吧！”
“哼，臭老头儿，你不要我了吗？你凭什么赶我走？当初你就别把我捡回来啊！平日里我也没少帮你洗臭袜子，本姑娘还不伺候你了呢！”说完我就跑出当铺，一个人跑到当初他捡我的河边，我望着那平静的河面，水里只有月亮的倒影。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不知道娘亲此时身处何方，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啥名字。
“不行，这老头儿一定有啥事瞒着我，我非要找他问清楚咯！”
我立刻掉头跑回去，但是到了之后，没有残破不堪的当铺。它竟然消失了。迎面吹来阵阵凉风，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我只好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放声痛哭。
“咔，那个情话啊！这衣服还不够破，不够脏，不能拍出我想要的feel，回去再拾掇拾掇，还有那脚底下的鞋，最好是露出大拇指的那种。”
“还有那个小木啊，感情不够丰富，你身上这身衣服也不能太新吧，那老头儿，哪儿来这么多钱给你置办新衣裳啊！去给我换件旧的来，把这新衣服给我留下。”
“我上哪儿给你找破鞋啊，你以为你要拍活佛济公啊！老子不干了，爱谁谁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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