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豪放?还是不负责任?
大年时节,我的几个表弟妹表侄儿来家给她姑姑老姑姑拜年时,我母亲总是要悲伤地说起她的大侄儿来,总是眼泪汪汪地感叹道:“去年春节,你哥跟你们一起来时,他身体多好,咋说得病就得病,一病咋没治了?”
在和表弟妹们聊天时,她们说到的我大表哥得病前后的一些细节,不知该佩服他的豪迈,还是该为他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深感遗憾?
表弟说:“他去年在来这儿的路上说,他胃病发作,在医院检查治疗时,觉得就是个胃病,能有多大个事?医生还做了这样那样地检查哩?还让儿子女儿拿资料到大医院做什么会诊。”表弟当时对他说,你还是重视一点,听医生的话,该咋样治疗就怎样治疗,别大意。表哥当时大不咧咧地说:“我都七十三岁了,活一天算一天。能治了治,治不好就是命。”一表妹说,他去年春节前后,出现吐血症状了才去的市医院,检查结果娃知道,可他还根本不当一回事,吃饭不讲究,生的冷的不忌口。她女儿在他父亲病重时说:“我爸是吃饭不注意得的病,冬天想吃红薯,就拿个冷的吃哩,劝说他时,他说没事,一辈子都是这样吃的。”那次听大表嫂说,你哥把自己耽搁了,在医院打针时,他自己把吊针拔掉,放弃治病,跑回家来了,谁说都说不醒。
去年春节过后,他已经是病人了,可他觉得没有其他不适,还在家附近一大工厂继续打零工。干活回来后,能吃个冷馒头解决饥饿的,就拦着不要表嫂做饭,越简单越好。这样放任自流地过了四五个月之后,表哥病情恶化,为了减轻他的痛苦,送他去区里医院看病,医生也无回天之力,只是减轻痛苦,他清醒时,吵闹作要回家。到家里,能吃上喜欢吃的玉米糁熬的粥,十多天没有上厕所的问题也痛快地解决了。但表嫂见状,按照她认知里久病人若是突然有上厕所现象,就不是好事情,痛苦地觉得表哥的大限不远了。二十多天后,他撒手人寰,把无尽的痛苦留给他的亲人。
表哥对待病痛的态度,让人五味杂陈。他一辈子按说身体是很好的,在得大病以前,基本没有去过医院。退伍老兵出身的他,身体素质不错,成天不闲着,还多年担任过村里支书,口碑很好。可一出现状况,就成了不治之症了。他对疾病的态度,不能不说是放任不管,才很快陷入绝境的,病程大约发展了六个月,就没有人了。想想也与现实有关,他得的那种病,若是认真治疗,也有奇迹出现的,可那需要强大的经济支撑,一次化疗万元以上,一个老农民,一辈子能有多少积蓄?他采取无所谓态度的背后,可能有不被人知的无奈在?听表嫂说,表哥的遗产只有四五万元。
人生不易,健康的生活方式很重要,一点一滴都来不得马马虎虎,更不能自我放任。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亲人负责。
以此悼念叹惋天堂里的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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