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椋鸟喜欢水边,因为总是在水边的时候看到它出现。但它不走进水里,只是在靠近水的地方觅食,想来水边多虫子,食物足够丰富。
灰椋鸟是那种长相普通,但又不至于普通到让人无视的鸟儿,只是要为了它专程去某地,却是没有过的,而且也没有人专门告诉我:某地有灰椋鸟。通常是在拍其它鸟的时候遇见它。比如去下村拍黑翅鸢,成群结队的灰椋鸟停歇在电线上。去海浒村拍长脚鹬,灰椋鸟在水田边成双成对。去海洪湿地拍白头鹎,灰椋鸟在草地上走走又停停。
我对于拍摄鸟类并没有太执着的想法,并不是非要去拍某一种鸟,甚至我的要求很低:有鸟可拍便行,不过,如果能够更多地拍到鸟的行为当然更好。因而,每当我在水边守候其它鸟的时候看到灰椋鸟出现,都非常想向它靠近。
那天在下村,我略一靠近,在电线上东一只西一只的它们就像得到号令,呼啦啦地全部飞走。待我坐下来,它们又悄悄回来了。有时它们来到离我不远的小路上,但我一走过去,它们又匆匆飞走。
这天在海浒村,我坐着不动,它们慢慢地越走越近,但也不会再靠近了,在数丈的距离外,专心找吃食。它们好像没有注意到我,便悄悄走过去,然而分明在专心翻找食物的它们立即一个展翅就飞走。却也不飞远,大约只是估算了一下安全距离便停下来,继续找食物。我只能停住脚步,不再去打断它们进食。
海洪湿地的鸟很多。而且我发现,水边的鸟相对而言比山中的更多,或许是因为山中植物茂密,鸟悄悄往树叶后一躲,就怎么都找不到它了。水边却不一样,至少水中的鸟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游来游去。
据常在海洪湿地拍鸟的梁老师说,这里有许多椋鸟,除了灰椋鸟,还有丝光椋鸟和黑领椋鸟。但我只看到灰椋鸟。
我坐在半岛上守大苇莺时,看到一群灰椋鸟在飞翔,然后慢慢落在草地上。有些心动,但还是为了大苇莺守候。
有的时候,有些鸟是可以等来的,比如去捕老鼠的黑翅鸢,比如到水田中觅食的长脚鹬,又比如会在树枝上梳理羽毛的白头鹎,但有的时候,有的鸟是等不来的。这个等不来,不是绝对的,只不过是因为时间有限,我不可能为了一只鸟无休止地等候。
这天,发现无法等来大苇莺后,便走出半岛,灰椋鸟也不知去向。却也没有关系,在公园里走一圈后,又绕回来,灰椋鸟果然又在草地上了。慢慢向它走近,一只又一只灰椋鸟慢慢露出身形。它们安安静静,在草地上找寻着食物。
我安下心来,就在草地上坐下来,陪着它们。其实,是它们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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