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原创:莲小湲
夜已经很深,简清迈着沉重的脚步,披裹着一身寒气踏进医院的大门。住院部大厅里空无一人,她孤独无助地站在那里,她不知找谁询问,此时没有哪个人可以帮助她。紧张忙乱中她只记得他们部队领导说他有病住院,应该是神经科?她看看指示牌,上了三楼,来到护士值班处。一名护士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简清轻轻叫了一声:“您好!”
护士没有反应。
她又提高了一点声音叫道:“您好!”
护士抬起头瞪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简清一眼,不耐烦地问:“你有什么事?”
“您好!请问,有个叫麦雨晨的病人住在这里吗?”简清说。
护士没答简清的话,翻看病人登记簿查找,过了一会她说:“没有你说的这个人,没有叫麦雨晨的病人。”
“他们领导告诉我他在这里住院,让我来的。”简清嗫嚅着低声说,“麻烦您再看看。”
“你确定是我们医院,神经科?”护士仍脸上毫无表情地说。
“是的,他们政委说是你们医院。”简清又强调说。
“是神经科还是精神科,你弄明白了吗?”护士问。
“神精科和精神科有什么区别吗?”简清糊涂了,她不明白地问。不就是两个字前后颠倒了一下嘛!这一颠倒就成了两个科室,怎么这么麻烦糊涂人。
“神经科是神经系统的疾病,精神科……怎么跟你说?”护士此时的睡意可是全没了,“精神科就是俗称的精神病,你再到一楼的精神科看看。”
“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简清有些歉意地说,她为自己的无知有些难为情。在这之前她脑袋里从来没有过这些概念,神经科和精神科对她来说是一回事。有时说一个人,不是顺嘴就说,“神精病”或者“精神病”嘛!这又指的是哪里的病?她自言自语笨拙地扶着栏杆往楼下走。
简清按了门铃,值班护士打开门问她:“你找谁,有什么事吗?”她的态度倒是和善了很多,让简清的心稍微有了些暖意。
“请问,这里有个叫麦雨晨的病人吗?”简清问。
护士上下打量了简清两眼,说:“你跟我进来吧。”
简清跟着护士走了进去,护士马上锁上了门,又转过身用钥匙打开了第二道门,她们才进入走廊。
“你是他爱人?”护士问,“可他转过来的病历上婚姻一栏里并没填写已婚。”护士边走边说,“不过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看他穿的毛衣毛裤就知道他应该是结了婚的人,只有有老婆的男人才会穿那种女人精心织的毛衣毛裤。”
简清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在护士的后边走。她的心突然有一种惶恐的感觉,在她听到他病了和在来的路上她都还是那么坚强和坚决地想,他一定没什么大事。就在她走进病区大门的时候,特别是当第一道大门在她身后“咔嚓”一声锁上的时候,那种惶恐的感觉不由自主地从心里蹿了出来。
“几个月了?”护士问她。
“快六个月啦!”简清踏进这道大门以后,才忧心忡忡地说了这一句话。
护士带简清来到了一间大的病房,走到靠墙的一张床边指着床上躺着的一个病人说:“你找的是他吗?”
简清顺着护士手指的方向,看见病床上那个人脸瘦的基本上脱了相,只有两只大大的眼睛,还有一点他原来的样子。可那一对大眼睛此时不再会说话,也没有什么神,只是空空地盯着天棚。
护士推了麦雨晨两下说:“麦雨晨,你看谁来了,你认识她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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