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收竿,不再去江边垂钓,小猫断了天天有鱼吃的好日子,每天与我们享受一样吃食,大不适应。
近两天我早晨和晚上出去时,很少能在院中看到它的身影。阳光房的窗不到冬天总有一扇开着透气,也就是小猫进出阳光房的通道,它可以来去自由,白天出去玩耍,晚上回房中睡觉。
我的卧房与阳光房隔着一扇全玻璃的平开门,它晚上回到阳光房,如果卧室有灯光,它就会坐在门前,瞪着那双狡猾的圆眼睛向屋里张望。如果我们来了兴致与它对视,并隔着玻璃拎起一个小毛巾之类的东西作打它状,它屁股坐得稳稳的,眼睛眨都不眨,甚至更努力瞪圆一些。我知道它心里明白,隔着一道屏障,你们不让我进,当然也甭想打到我。
这几天晚上八点了,还不见它回来,有几次早晨我出去,就见它已经从后山上下来,身上多处附着粘粘的草籽,小胡子上也有一些草屑。它会在外面打野食,大扑棱鹅子,下山的蛤蟆,都是它的美食。我也不时在院子角落,在阳光房的犄角旮旯,会看见被正法的耗子。
小猫干掉的这种耗子不是惯常那种大老鼠,是个头永远也长不大、通体偏黑被农民朋友称作瞎耗子的小老鼠。
小瞎耗子并不瞎,其破坏力惊人,为防止被老鼠啃咬的苞米仓里很细的铁丝网它都能钻进去,在里面做窝,繁殖后代,令人深恶痛绝。一度我的车库里进去两只,它们进到我装鞋的箱里,把鞋里海绵和布衬撕咬下来,在鞋窠里絮上一个暖暖的窝。
它们并不吃进去多少东西,就是到处啃咬,装粮的袋子,装书的纸箱,甚至挂在墙上的口袋它们也能飞檐走壁,溜进去大肆破坏,临走还会留下类似于“题诗者,宋江也”的痕迹,屙下密密麻麻的耗子屎。
小瞎耗子智商极高,下夹子不钻,炒鸡蛋和煎鱼拌上耗子药它们理都不理。那次把我们逼疯,实在对付不了只好来个清仓大扫荡,车库里所有东西一件不留,全部清空,就在搬到外面的东西里,看到一个个小耗子四处逃窜。能拍的拍死,拍不到的就跑了。
自从小猫来了以后,我的车库门可以随时敞开。这只小猫其貌不扬,但它却承袭了猫族与老鼠为敌的天性。它不是那种吃饱喝足躺平享福的懒猫,而是一只骁勇善战的捕鼠高手。
与以往狸猫捉耗子吃掉的习惯不同,我家这只小猫纯是为了不让技艺生疏而拿瞎耗子练手。它捉来那些耗子从来不吃,叼回来摆在那向主人邀功罢了。因为从那些死耗子的尸首上可看出端倪:皮毛无损、面容安详。它们是被小猫怎样弄死的,我不得而知。
但我站在北窗前,经常可以看到小猫在山上等待猎物时的警惕,目不斜视,伏爪弓背,蹲坑设伏半天一动不动。山上有栗子,耗子们大概频繁出动,为过冬储备吃食。
这是一只野性极强的猫,和那些宠物猫比起来,它凶猛,一言不和就用爪挠,上嘴咬,我成为它的主人,在我逗急了它时,也会毫不留情。它也卖萌,无外乎就是得到美食时在地上打两个滚。
小猫晚上活动,白天阳光充足时躺在门前台阶上补觉,也许觉得有了主人,安全受到保护,轻轻地打着呼噜,睡得很踏实,从它身边走过你就如空气。
小猫在我外出劳动时就跟在脚边,尤喜欢在我弯腰伸手时向我发出挑逗,出其不意伸出小猫爪,拍一下就跑。我来到马路边时,它便止步不动,从不像有些傻猫,去车来车往的马路上遛弯儿。我每次开车外出,在大门口的它会一跃跳到花圃里,从不在硬路面上等候,哪怕那车轱辘离它几米远,可见这小猫的机灵和自我保护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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