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冯一哲
隔壁一对70多岁的夫妻,他们两个总是吵架,但他们吵完了就会重归于好,似乎才刚认识,如果你住在对面的楼上,你一定会发现,一个灯火熏黄的屋子,一个脸上条纹舒展的老太太,一个抱着一把破吉它的老头,还有一首轻柔舒缓的老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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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没有听到他们两人再吵架,又没有那把破吉它奏出的乐曲,然而,在那个落叶飘零的黄昏,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曲子。
开门迎接我的只有那个老头,屋子里看起来也是没有人的样子,他让我坐下,我看到桌子上有一对空酒瓶。我估计他自己一个人喝闷酒,问:“又吵架了?”他猛灌了一口酒,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眶内有泪珠在打转,他放下酒杯,摆摆手苦笑了一下,瘫倒在了沙发上。我第一次这样近的打量这个老人,他这样反而将他衬托的比平时挺高的身形小了许多。
“唉,人啊,这一辈子,该去的,终究还是得去的,也许这样会解脱一点。”他又喝了一口酒,叹息着,像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我从中似乎听出了什么,想要安慰他,他却摆了摆手,沉浸在了记忆中。
“我这个人在北京大学读的书,在平时我都邋里邋遢的,直到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见了正确的人。我们都是中文系的学生,我在未名湖的冰面上遇见了她,她一身白色校服,在冰的映射下是那样的好看。我渐渐与她多有联系,我的眼中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她与我探讨问题,为我买饭,我终于实现了我在遇见她那一刹那的梦想,我在未名湖畔向她求了婚……”
“她和我简直是天生的一对,她创作时我会对她的文法予以纠正,她也会倾听我弹的乐曲,听出错音,就会和我一起开怀大笑……每次吵架,我都会提及我们的大学生活……”
我听的正入迷,他却突然停下了,抱起了吉他,弹起了《远方的人》,“人啊,这样的不堪……”他似乎又和她在一起了。他倒在了沙发上,我悄悄的关上门,怕惊扰到他,让他安静的陪伴着她。
“我想说,我爱你。”
“我也是,我希望可以永远在一起,一起去看——天荒地老……”
师评:
有材有料,构思巧妙,看似信手拈来,实则意蕴深沉,情意满满,而且充满文学的诗意与艺术的灵动。
开篇不落俗套,直接入题,干净利落,有大家风范!
文章看似与陪伴关联不大,可是字里行间又无不写陪伴,相濡以沫夫妻的亲情陪伴,做为街坊邻里的朋友陪伴,从亲情到友情,使爱的范围扩大,使爱的深度加大,从小爱到大爱,升华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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