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其圣‚,我以不奇其圣。
【翻译】:有些人把通过愚弄和欺骗与伪诈他人而以小投入但可快速带来超额利益的手段当做是表现智慧的行为,我认为诚信对待和不愚弄与欺骗他人追求共赢可持续性发展的表现才是智慧的行为;有些人以出人意料或创造惊世骇俗行为的人为圣人,而我却以能够顺应和掌握大道为其所用而看似平庸无奇者的人为楷模。
【笔者感悟】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
《礼记·大学》:“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大意是说:古代那些要使美德远扬于天下而具有高智慧的圣人,要先治理好他的国家;要治理好国家的人,要先经营好自己的家庭;要整顿好家的人,要先进行自我修养;要进行自我修养的人,要先端正他的思想,思想端正了,然后自我修养完善;自我修养完善了,然后家庭整顿有序; 家庭是国家的缩影,把自己家庭的经营好了的人也一定可以把国家治理好。然后国家安定繁荣;国家安定繁荣了,然后天下平定。
不知大家有没留意?以上这段有个关健字,它就是“正”!
我们如果把这句话改为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
先治(正)其国;
欲治(正)其国者,
先齐(正)其家;
欲齐(正)其家者,
先修(正)其身;
欲修(正)其身者,
先正其心;
欲正其心者,
先诚(正)其意;
欲诚(正)其意者,
先致(正)其知。
致(正)知在格(正)物。
物格(正)而后知至(正),
知至(正)而后意诚(正),
意诚而后心正,
心正而后身修(正),
身修(正)而后家齐(正),
家齐(正)而后国治(正),
国治(正)而后天下平。
各位看官可以看看,如果国正、家正、身正、心正、意正、诚正、知正、物正,又何必去治、齐、修、诚、至、格?
故目的正是:格(正)物使知正→正知使意正→正意使身正→正身使家正→正家使国正。
物正→知正→意正→身正→家正→国正
在数学四象限中的偏右上边象限[(主体正),(客体正)];或[十(阳),十(阳)]。
人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总会有前进或后退,会有潮起或潮落。 表现为以波浪式前进与螺旋式上升。
这个过程实际是心与物互动、相交、互补的过程,是“真我”价值的进化、优化和层次提升以及扩充,从主向客发展转化以及相融的过程。
这是一种个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价值交换中相交、互补,即互根共生的“生之道”的箭头指向!发展的理想目标社会就是类似于世界大同或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社会”的状态。
写到这里又使我想起王阳明,龙场悟道的情景:
有一天,他在恍惚的睡梦中突然惊醒,如魔鬼附体一样尖叫起来:“啊,是了!是了!圣人之道,从我们自己的心中求取,完全满足。从前枝枝节节地去推求事物的原理,真是大误。实际上,‘格’就是‘正’的意思,正其不正,便归于正。心以外没有‘物’。浅近而言,人能‘为善去恶’就是‘格物功夫’。‘物格’而后‘知致’,‘知’是心的本体,心自然会‘知’。见父知孝;见兄知悌;见孺子入井,自然之恻隐。这便是‘良知’,不假外求。倘若‘良知’勃发,就没有了私意障碍,就可以充足他的恻隐之心,恻隐之心充足到极点,就是‘仁’了。常人不能够没有私意障碍,所以要用‘致知格物’一段功夫去胜私复理,使得我们的‘良知’没有被遮蔽,能够充塞流行便是‘致知’。‘致知’就‘意诚’了,把心这样推上去,可以直到‘治国'‘平天下’。
王阳明觉得,朱熹对“格物致知”的理解大错特错。
他的理解是,“格”是“正”的意思,“物”就是事,就是意念所在处。
所谓“格物”,就是在事上正心之不正。比如我要吃饭,“要”是意念,“吃饭”就是一事。“格物”就是在吃饭这件事上矫正心之不正,其实就是要自己有个正确的吃饭念头!但如何吃饭才正确呢?由于这是身与心、肉身与精神、本我与自我意识的关系。这个就要考察本我需求与自我行为供给是否一致,即作为生物体的自然人层次的小我。
比如,我要做生意, “要”是意念,“做生意”就是一事。“格物”就是在做生意这件事上矫正心之不正,其实就是要自己有个正确的做生意念头! 但如何做生意才正确呢?这个就不仅要考察本我需求与自我行为供给是否一致,还要考察超我需求与自我行为供给这个更高层次的(大)真我价值实现。
王阳明在龙场的绝境中生存下来就是一事,“格物”就是在绝境中生存这件事上矫正心之不正。因为心上有良知,良知是无善无恶的,所以良知不可能不正,我们真正要“正”的是那个“意”,也就是“念头”。
面对绝境,王阳明有两种念头:一是悲观绝望要死要活,二是乐观勇敢积极面对。良知能知是非善恶,所以它会告诉你,第一个念头是错的,第二个念头是正确的,你要把第一个念头矫正过来,保持第二个念头。
那么“致知”呢?王阳明说,“致”是实现回归于“正”的状态的意思,只有符合人与人公平、公正以及帕累托改进、多赢的“知”才能算是良知。
如此一来,“格物致知”就是,在事上正念头而实现良知。回到王阳明身上则是:他在龙场绝境中生存这件事上正了念头,从而实现了良知。
这是个正循环:靠良知的指引在绝境生存这件事上正了念头,正确的念头反过来又实现、呼应、光明了良知。由于它是正循环,所以“格物致知”又可以称作“致知格物”,即是:
致吾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也。吾心之良知,即所谓天理也。致吾心之良知之天理于事事物物,则事事物物皆得其理也。所以,心即理。
由此可知,王阳明龙场悟道所悟出的道浓缩成三个字就是“心即理”,它同样也是王阳明的世界观之一。自龙场悟道后,王阳明走出低谷,意气风发,他所凭借的正是“心即理”这三个字。或许有人问,这三个字真有如此神奇功效,能让一个身处绝境、意志低迷的人瞬间就可脱胎换骨、旋乾转坤?!
按王阳明的解释,因为我心中有能知是非善恶的良知,所以天地万物之理都在我心中,不需外求。
当他在龙场驿站生不如死时,他没有到外界去请教土著如何生活,狗熊如何生活,他只是在心里求索:这种时候,我应该振奋精神,而非半死不活。
这是他和朱熹对世界的看法与思维的截然不同之处:朱熹认为,解决问题的方法在别人那里;王阳明则认为,搞定困难的关键在自己,在自己的心中。天下间所有的道理都在我们心中,只看你求还是不求。只要你求,心能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心,在物(物者,事也)为理。有此心即有此理,无此心即无此理。你有真心对待父母的心,就有孝的理;有真心对待君王的心,就有忠的理;有真心对待百姓的心,就有仁的理。如果你没有真心对待父母的心,就不可能有“孝”的理;没有真心对待君王的心,就不可能有“忠”的理……
心(也即良知)是手电筒,理就是手电筒的光,心要按下开关,理就没有任何借口地必须出现,心是理的主人翁。心不但是理的主人翁,还是“天地万物”的主人翁,它统一着世界万物,主宰着世界万物。
下面这段问答明白无误地道破了这点。
有弟子问:“为何说人心与物同体?例如,我的身体原本血气畅通。所以称同体。如果我和别人,就为异体了,与禽兽草木就差得更远了。但是,为何又称为同体呢?”
王阳明回答:“你只要在感应的征兆上看,岂止禽兽草木,即便天地也是与我同体的,鬼神也是与我同体的。”
弟子不明白。
王阳明问:“你看看在这个天地的中间,什么东西是天地的心?”
回答:“曾听说人是天地的心。”
王阳明又问:“人又把什么东西称为心?”
回答:“唯一个灵明。”
王阳明总结说:“由此可知,充盈天地之间的,唯有这个灵明。人只是因为这个躯体,从而把自己与其他一切隔离开了。我的灵明就是天地鬼神的主宰。天若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仰望它的高大?地若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俯视它的深厚?鬼神若没有我的灵明,谁去分辨它的吉凶福祸?天地鬼神万物,若离开了我的灵明,也就不存在天地鬼神万物了。我的灵明若离开了天地鬼神万物,也就不存在我的灵明了。如此这些,都是一气贯通的,岂能把它们隔离开来?”
弟子问:“天地鬼神万物是亘古不变的,为何认为没有我的灵明它们就不存在了?”
王阳明反问:“如今,看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灵魂都游散了,他们的天地鬼神万物又在何处?”
王阳明的意思可能(不过我)是这样的:由于万物是一个大系统体,主所以主体符合系统的“正”心和系统化的世界万物是可以沟通(相交)的,正如你的大脑(心的载体)与自己的身体器官有共生的生命价值一样,故能沟通并控制你的四肢百骸。人心对世界万物之所交感,并与世界万物有“同道共生”时它们就有所应。如果你的心不去“交感”,那世界万物就不“应”;只要你“感”,世界万物必须“应”。当然,这里说的是符合于道的(物的)功用和(人的)德行,我合称“功德”,正所谓:“天道酬功”,“因果报”实际是系统价值平衡控制的自律性调节时体现出来的奖善罚恶机制,以老子在《道德经》所说的“反者道之动”“损有余,补不足”的形式运动。这就说明,心“正”即可以使物为“我”尽其用,使人为“我”尽其才,有道者,理应统一着世界万物,主宰着世界万物。 ”
《孟子·尽心上》:“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就是说:“使万物都成为‘我'符合于道时的价值体系中的一员。我对内反躬自省,对外善待万物诚实无欺,会物尽所用,人尽其才,这就是最大的快乐。不懈地用推己及人的恕道去做,使小我升华到大(真)我,走“仁德”的道路没有比这更直接的了。”我在宇宙万物(系统)中,心存宇宙万物(系统),心物(系统)一系,正物由心用,人天合一, 心无不正, 行无不中,事无不成,我心即是道,即为理!
佛家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为般若生。”
宋代程颐说,进修之术,“莫先于正心诚意”(《遗书》卷十八)。朱熹也赞之为“万世学者之准程”(《朱文公文集》卷七十八《复斋记》)。明王畿以先天与后天区别正心与诚意:“正心先天之学也,诚意后天之学也。”认为“心本至善”,而“吾人一切世情嗜欲,皆从意生”,“始有不善”,故须在“先天心体上立根”,则“意所动自无不善”(《三山丽泽录》)。王阳明以为“心之本体,本无不正,自其意念发动,而后有不正”,故强调意诚为心正的前提,“意无不诚,而心可正矣。”
王阳明的“心学”有当今成功学与行为经济学的味道,但说了那么多这与阴符经的本章的“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 ”有何关系?大家在来看分析:上述这句中的“愚”是个动词,即对他人、对社会偏离正义违背信用“不正心”的“愚弄”行为!
这与“人诚向正,虽愚为用,若乃怀邪,益智为害”的“愚”是不同的反义,后者是指心性“愚钝”只有被愚弄的份,倒是与本句的“邪”同义!这句话什么意思呢?正是说一个人如果心性诚实符合道德仁义(正),就算愚钝也会被任用。
“人诚向正,虽愚为用;若乃怀邪,知益为害”这句话是 汉朝的翼奉在向汉宣帝上书时说的,他以此说明如果一个人总是怀藏偏离中正之道的私心,这种人以此心而行却是越有知识就对社会危害越大。” 可见,识别人和用人一定要以德为先,而人的知识虽然也很重要,但是奸邪之人的知识越丰富,其行为对他人和社会的危害性就可能越大。
司马光《资治通鉴·周纪一》就有“小人智足以随其奸,勇足以随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为害岂不多哉”。意思是说短见而心胸狭隘的人如果智慧高,这智慧会帮助他更加奸诈,如果其勇气充足,这勇气可以帮助他干更强暴的事。所以,小人有了智慧又有了勇气两者齐备,就如同老虎有了翅膀,它的危害岂不是更大呀!
故阴符曰“奸生于国,时动必溃”【唐】 张果 注:“由人之性静,动而生奸,不觉奸成而乱其国。夫明者见彼之隙以设其机,智者知彼之病以圆其利,则天下之人,彼愚而我圣。是以生者自谓得其生,死者自谓得其死,无为无不为,得道之理也。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以小利弃大义愚弄他人与能被他人愚弄的人,其实都是知与行不“正”的体现。前者可以称为“短视”,而后者则是“不足”。能愚弄他人的人有可能智商比人高,但其顾眼前小利不与人共赢的“独夫”与小人心态,使他反而行为上难以实现效用最大化,有这种小聪明的人实是“伪智慧”,故“道不同不相与之为谋”,应敬而远之,免得要想着处处防着他,心反受其乱。而被他人愚弄的人,正是俗称的“纯朴”心性,也许虽认知和智慧有所不足,但却不担心其伪诈和愚弄而可以为“我”行道时放心所用。这就是两者之别。
如果他的行为不符合道德即心性不正,就算再有高智慧也是个祸害。而这句话的“正”,还是《大学》的“正”都是符合“道”的行为与思想(自我意识),一个人的思想加何才称得上为“正”呢?不外有二,对内:对己符合“身与心”丶“精神与肉体”、“自我与本我”价值一致;对外:对人对物符合“心与物”、“主观意识与社会意识”、“自我与超我”、“自我与宇我(物我)”价值相交、互补!行为顺应社会进步、发展的需要。
所以说,在同一具有共同价值交集的社会系统中,想与人一起共同协作生产、抵御外敌或征服宇宙自然时,只有行为符合大道追求共赢的公平与效率才是人与人和人与物相处相安并得以可持续发展的根基,如果,总是只考虑个人“小我”的私利而不顾社会和自然生态环境的“共利”,而不惜以采用愚弄和欺骗以及伪诈的手段来达到小投入快速带来超额利益的行为,这其实是只顾眼前和小我利益的短见和狭隘心胸。
当代社会物欲横流和人心浮燥,持有不劳而获就能一夜爆发的人太多,总是为追求成功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比如,一些搞传销的为了达到“拉人头”建立自己的“下线”以朋友甚至亲人对其的信任而进行欺骗,这其实是消费他们的信用值,当这个信用值透支负荷时,他的人际关系也就玩完了。有的商家以次充好以劣充优生产假货以假乱真,甚至生产损害消费者健康和危及生命为代价的商品,并以此来获得高额利润,不仅仅如此,就连一些知名企业都有这样的行为,比如,前几年国内著名的三鹿奶粉事件。这个引起的不止是单就该企业信用值耗尽臭名远扬以致关门倒闭,更只要的是导致国内整个行业的损害,让人们对中国所有国产奶料都产生不信任。下面是当年的一则新闻报道,现我摘录一段如下:
“ 食品行业 三鹿奶粉事件对食品行业的影响
食品行业:三鹿奶粉事件对食品行业的影响近日,"三鹿奶粉事件"引发了市场对中国食品行业产品质量担心,食品板块股票大幅下挫。
评论:
三鹿奶粉事件引发中国食品行业产品质量信任危机,乳制品行业陷入生产、销售困境。9月16日,国家质检总局公布了对乳制品行业产品阶段性抽样检测结果:包括蒙牛、伊利、雅士利等著名品牌在内的11省市22家乳企发现69批次含有三聚氰胺。此后,在蒙牛、伊利和光明等品牌企业的液态奶中也发现含有三聚氰胺。21日,香港食物环境卫生署在雀巢牛奶公司检出了三聚氰胺;新加坡农粮与兽医局日前发表文告证实,产于中国的大白兔奶糖也受到三聚氰胺污染。至此,"三鹿奶粉事件"已由"个别企业"、"个别产品"上升为中国食品行业产品质量信任危机。 ”
这就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影响整个产业链,最后甚至影响一国的商品质量形象,这就是“导致城门失火,秧及池鱼”了。
人以奇其圣‚,我以不奇其圣。
老子《道德经》第五十七章【原文】: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以正治国指治理内政要开诚布公,以道德为根本,仁义礼智信为用。
在这里“正”就是诚信对待提倡内部正和搏弈,是指合作互利、良性竞争、帕累托改进的共赢状态,对内部要公平与效率,在经济生产与消费、供给与需求上,生产供给要依据社会合理的消费需求生产,不过度产生供给不利符合大众利益、不利社会生产力发展需要、只供小部分人享受的奇巧的奢侈品,因为这样为了生产供少数人的猎奇或奢侈需要而满足的消费,会把社会资源过多的浪费从而使大多数人的百姓或基层的刚性需求的生活物质资源降低,从而甚至引发生存危险,也就是所谓奇技淫巧,这不是要阻碍社会科学技术的发展,而应把过度的“有余损之”,使基本建筑的“不足补之”,使整体回归“中正”之道运行。。所以,以“正”的方法可以使系统内部人与人的信任,越来越团结凝聚。
而奇是以正相反的方法,通过各种手段和方法使敌方或竞争对手内部不团结、不互信,从而整体上削弱、分化对手,使彼消我长,以致敌弱我强,最终达到战胜对手。
《淮南子》卷九 主术训(下) 有一大段精彩的描述,这里篇幅有限暂取一小段供各位参看:“ 君人之道,处静以修身,俭约以率下。静则下不扰矣,俭则民不怨矣。下扰则政乱,民怨则德薄。政乱则贤者不为谋,德薄则勇者不为死。是故人主好鸷鸟猛兽,珍怪奇物,狡躁康荒,不爱民力,驰骋田猎,出入不时,如此则百官务乱,事勤财匾,万民愁苦,生业 不修矣。人主好高台深池,雕琢刻镂,黼黻文章,絺绤绮绣,宝玩珠玉,则赋敛无度,而万民力竭矣。尧之有天下也,非贪万民之富而安人主之位也,以为百姓力征,强凌弱,众暴寡。于是尧乃身服节俭之行,而明相爱之仁,以和辑之。是故茅茨不翦,采椽不斫,大路不画,越席不缘,大羹不和,粢食不毁,巡狩行教,勤劳天下,周流五岳,岂其奉养不足乐哉?举天下而以为社稷,非有利焉。年衰志悯,举天下而传之舜,犹却行而脱蹝也。衰世则不然,一日而有天下之富,处人主之势,则竭百姓之力,以奉耳目之欲。志专在于宫室台榭,陂池苑囿,狂兽熊罴,玩好珍怪。是故贫民糟糠不接于口,而虎狼熊罴厌刍豢;百姓短褐不完,而宫室衣锦绣。人主急兹无用之功,百姓黎民憔悴于天下。是故使天下不安其性。”
可见,要灭之,可以奇之法,纵其欲,乱其志。
商纣、秦赢、隋杨等之灭,皆因其劳国伤民,不懂人力物力资源的优化配置,统治者(少数人的管理层)只顾满足个人淫欲和猎奇以及过度好大喜功,从而伤害了内部的凝聚力和团结。可见,在内不求正而偏奇是不能有可持续性发展的。故这个方法如用到敌对或竞争对手身上,那么,就是一种好谋略好战略了。故我认为“以正治国,以奇用兵”,可以充而扩之为:“以正治己(我),以奇用谋”,“己”即“我”,“我”可大可小,当“我”与“国”同态时,即为治我之“国”矣!而兵家之主将,也应懂得此理,当“我”与带领之军“上下同欲”时即为“正”,当然,“正”也有小正,大正之分,中医学的“正气”是以本我(物我)生物学的自然人内在的生命组织运动基本要素(气)作为对象,以此带动全身达到健康,而治国则是以各个社会细胞的人民百姓这些组成社会国家的基本要素(个人)的健康和幸福(效用)作为对象,但这还不够,如果从人类长远的可持续发展而言,可将整个地球生态(自然)平衡,众生的生长、制约的价值交换、相交、互补、趋势等参考进去,以达“三盗既谊,三才既安”的目的。
所谓“三盗既宜,三才既安”者,三才为天、地、人,三盗各得其正则天地位而万物育,天(自然生态)与人共同优化。生杀之机,即天地、人、物互盗之机,“宜”者,人顺天道之机,而利用咸宜也。如喜、怒、哀、乐,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在人的角度上,身(本我)与心(自我)和为康,健康之人心身相交,故丹经多以劝人坎离相济(交),使身心同一以正其气,气正而形之正,形正神自正,神正寿自然长;民与官和为安,安定繁荣的社会,人与人相交相济(互补),公平与效率的提高双达,公平的提升机制让人有希望,进步的社会使人对未来充满憧景,人民心态平和,感到日子就应这样过;在生态的角度上,万物与天之和为泰,天地人三才交泰,风调雨顺,润物细无声,农业丰收,畜牧生长良好,正如唐朝诗人杜甫所写的古诗作品
《春夜喜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这就是天人之和的景象啊,此乃老子“弱者道之用”的“坤道柔用”而以达天人共生之道的法则也!也是儒家的“中庸”之道,故《中庸》作者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不过,中庸是从人的角度,而我认为自然也有类似的喜、怒、哀、乐之现象,这其实是自然生态系统运行过程中为达到复归于满足平衡的需要而所体现的。这不是拟人化而是一种人天(主客)之间价值交换时,人把符合于人的自然力看作“善”,反之为“恶”,是一种价值判断,而所谓的天地之情绪也如此。
当天地与人不和时,便会现为对人的杀机,故阴符才有:“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之说。
从认识论“真”的层次来说,所有的天地万物的运动的“真”对于人没有所谓善恶好坏,但一旦有了主体去对“真”的全集(所有全息的联系)中有客体对主体的价值(道德仁义等)联系出现时,价值事实(客我之善)才出现,价值事实是事实的特例,只有价值主仁体与客体发生联系时才存在,而主体对其之判断就是“价值判断”,价值判断符合“价值事实”时可称之为“价值真理”,人类社会的科学属于“知物之真的理”,而我的“价值论”或广义道学属于“识物我(天人)之真的理”。
所以,上述开篇的“正物”就是使“物”对使用者的价值为正即“善”,此正合于心即为“用”,故“心正而物之正,正知而与物合,正意而与人合,人正天地,而三合为一,以单御多,以寡御众”,所以,才有老子:“治大国如烹小鲜”,又有孙子:“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所谓“分数”就是把军队分门别类,按一定层级来系统管理,向下分部类按层次授权,向上逐级权力集中统一,以达上下权力信息传递流畅,以至使军队的组织行动合“我心”之正,易如反掌,不仅是驾御人之法,扩而扩之驾御物之法不也可以如此吗?当今科学技术的提高是以智能化自动化为发展主流,而智能化自动化的特征就是指令控制,一个按扭一个指令信息的下达,机器这种“物”就会按“我”之手(心)去生产和满足“我身”,故“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只有行为方式、思想、道德只有与天地、自然、宇宙之道相契合,不去因为追求创造惊世骇俗而违反自然之“道”的行为,因为,违反了 “天道”,不管是谁都要受到惩罚甚至会使他(它)处于万劫不复之地导致自行毁灭,即使是圣人也是如此。可是圣人之所以是圣人正是因为他不会违反大道,如果他的行为违反大道他便不能成为圣人了,可见,“道”约束着万物的存在、变化和发展。人类的生活行为方式、思想、道德只有与天地、自然、宇宙之道相契合,才能激发自身使人尽其才,让环境物尽其用,达到天人合一的人生最高境界。
《孙子兵法》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这是以“正”治军,通过将对道的认识效仿制定管理制度(法),使天地之趋势转不利为利,转微利为大利,乘势借力以增我方之威,这就是天人和合的正向价值体现。
《孙子兵法》中说"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就是把“正”比作主杆的根基,把奇就是枝叶,可以说:没有正,就没有奇,两者是相对而言,奇是在正的支持上,才能称之为奇。这是从"系统"的战略角度来看待的,这里将正看做是根基实力,将奇看作是军事进攻。连年挥军作战,没有坚实的根基是无法想象的。诸葛亮当年六出祁连山,真正失败的原因,可以说就是没有坚实的根基。以区区蜀国一堣之地,根本没有战胜魏国的战略优势;再加关羽、刘备两次与东吴作战失利,到诸葛亮连年用兵,蜀国要胜魏国已根本无望。
《孙子兵法》又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就是说:战争,本来是一种诡诈之术。所以,能战而示之软弱;要打,装作退却;要攻近处,装作攻击远处;要想远袭,又装作近攻;敌人贪利,就用小利引诱;敌人混乱就要攻取;敌人力量充实,就要防备;敌人兵强卒锐,就避其锋头;敌人气势汹汹,就设法扰乱它;敌人谦卑就要使之骄横;敌人安逸就要使之疲劳;敌人内部和睦,就要离间他们。总之,要在敌人没有防备处攻击,在敌人料想不到的时候采取行动。这是指挥家制胜的秘诀,不可预先讲明。
唐朝的著名军事家李靖说:“ “奇正皆得,国之辅也”。 ”在《问对》中进一步深入全面分析了奇正,讲:“若非正兵变为奇,奇兵变为正,则安能胜哉?故善用兵者,奇正在人而已.”
守正与出奇亦犹上面所叙述的,两者相辅相成,相互转化。守正是前提和基础,出奇是发展和升华。正可变奇,奇可化正,正正奇奇,奇奇正正。没有“正”,“奇”走得不会太远;没有“奇”,“正”不能充分展现。有“正”无“奇” 则愚,有“奇”无“正”则邪。守多少正,出多少奇,适可而止,适可就“奇正之极致”了(《问对》上卷)!
李靖的话正暗符本经《阴符》的:“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其圣‚,我以不奇其圣。 ”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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