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南画最后的集大成者【富冈铁斋】《夏山雨霁图》,纸本。在富冈铁斋的大量画作中,以米法画山水,极少见!
作品赏析:
近景林木茂盛,小屋隐约可见;远处高山峻峭入云,江水中帆影点点,宛如仙境;大量留白,凸显空灵深远,神秘莫测。画家匠心独运,以简洁笔法,构造了天人合一的美好画卷。
回流旧裱,画芯尺寸:135cmx33.5cm,品相如图。
富冈铁斋1836年出生,1924年12月31日卒于京都。1986年10月为纪念他诞生150周年,在中国北京和上海举办了富冈铁斋书画展览,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为近代日本画坛巨墨,其地位可与中国的齐白石相匹,遗留作品多达2万余件。铁斋最初通称猷辅,青年时期称道昂、道节,至1872年一度名铁斋。以后名百炼,字无倦,号铁斋。他一生崇拜苏轼,与当时的中国文人罗振玉、 王国维等有交往,还与 吴昌硕信函往来切磋书画技艺。 绘画能融日本水墨画与中国明清 文人画为一体。 主要作品有《安倍仲麿明州望月图》和《隐士山中聚会》。《不尽山顶全图》、《群仙高会图》、《武陵桃源图》、《赤壁图》等。
学画经历 胎息中国文人画
富冈铁斋家学的渊源使他从小就受到儒家学说的熏染。在铁斋弱冠时,常潜心于王阳明的心学,同时开始研习绘画。虽曾从大角南耕和浮田一蕙习画,但基本靠自学。后为神社宫司。1882年后还俗从画及治学生涯,成为帝国美术院及日本南画社成员。他信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文人画家必备的修养。
26岁时长崎游历,使铁斋大开了眼界。长崎是日本接受外来信息的一个港口,长崎是中国的画家和作品流入日本的落脚地。铁斋在长崎观摩了大量的明清文人画真迹,中国文人画精妙的意境和深厚的文化内涵深深吸引了这个日本青年。他研究董其昌,钻研徐渭,同时还翻译校订多部汉学著作,而立之年“学者声名渐起”。
他博学多识,好收藏奇书异画,不仅是画家,还是一位汉学者。1866年铁斋31岁时,校订刊行了《孙子吴子约说》二卷,此书收有明末人何言《登坛正鸽》一书中的二篇,还有武侯心书、将传、军器图、阵式图、将略等有关军事的内容。32岁时出版了《铁斋茶谱》。此外,铁斋在33岁时校订了《草茅危言》(中井竹山著)、34岁时出版了著作《称呼私井》以及《山阳诗注》。1901至1905年期间,铁斋还出版了《人物画十八描法说》、《牧溪的事》、《十六罗汉谈》、《画论》等著述。
铁斋的足迹虽未到过中国,但他的一生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1861年,他26岁时在长崎逗留数月,除了与长崎派画家交往,他还接触了长崎的中国人,见到不少明清时期的中国文人画作品。
青年时期曾一度与尊攘派志士交往,奔走国事。中年后少问政治,以绘画为终生追求目标。明治维新之后,开始专注研习中国文人画。其画风融日本水皿画与中国文人画为一体,形成了鲜明而独特的面貌。1881年以后,他在京都过着学者兼画家的生活并加入日本南画协会。1917年,他被任命为帝室技艺员。1919年,成为帝国美术院会员。
铁斋是个文人画家,声誉日隆。然而,铁斋不管世人对他的绘画评价如何之高,他总是只认为自己仅是儒者而已,并坚定地站在一个儒者的立场上去对待一切。铁斋绘画在无法中有法,也主要是由于他以儒者立场对待绘画,他需要的主要不是表现形式,因而他在技法上的追求是自由的,使用的手段是放任的。
一生钟情苏东坡
铁斋尤其钟情于苏东坡,他和东坡两人虽相距800年,但却是同日生,这在铁斋颇为得意,为此和铁斋同时代的吴昌硕特制印“东坡同日生”相赠从未晤面的铁斋。苏东坡不仅诗文、书画为后继者称道,他的艺术理论更深深地影响着后世,铁斋也为苏轼的人品、学问、才情所倾倒。
出于对苏轼的仰慕,铁斋还创作了大量以东坡为主题的作品。苏东坡是铁斋常画不厌的题材,从苏轼的逸闻趣事朋辈雅集,到苏东坡的诗意画,还有明清文人画家常画的赤壁赋图,在铁斋的笔下都有表现。铁斋存有两枚“东坡癖”和“东坡同日生”印章,以表示对苏子的钦慕喜爱之情。
1922年,87岁的铁斋在大阪举行“东坡百图展”,出版了《东坡百图》画册。1924年89岁逝世前,他还手书了苏东坡的《前赤壁赋》。同时他广收苏东坡有关资料,建“聚苏书寮”斋。
此外,更有以东坡逸事轶闻为画题的一件册页,共收集东坡话题小品画十四件。同时,他还和吴昌硕交往密切,吴昌硕在80岁时曾为铁斋书写“曼陀罗窟”匾额。铁斋对吴昌硕非常尊敬,他常说:“余爱昌书,尤喜吴画,然所最爱者在其篆刻也”。
画风渐变 崇尚奇拙
铁斋早年的作品严守法度,朴拙中透出一种秀逸之气。其早年的作品,无论是书法、绘画都法度严谨,人物画得雅拙、意趣。他早年曾经模仿过日本大津绘作的《藤娘图》,学习过中国晚清画家高其佩指画技法创作的《层峦雨霁图》。从他创作的《花卉》可以看出,尽管笔触略显文弱,但已看出后期粗犷的气势,同时设色清新,不失一幅耐看的花鸟作品。《天保九如皋图》笔力虽果敢,却没有摆脱模仿和拼凑的痕迹。通过对铁斋早期作品的分析,可以看出对水墨画意境的探索和对勾勒、皴擦、点染等各种技法的悉心尝试。
中年以后,艺术审美的追求逐渐明确,绘画语言也愈加醇厚,艺术手法更为老到。如《武陵桃源图》等,讲究构图,章法严谨。另外如七十岁左右创作的《古石长椿图》,画风秀美,用墨清润,调子很统一,表现出作者对于笔墨的精湛功力。
晚年则进入到“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化境。尤其是铁斋80岁以后的作品更是奇倔生辣,苍秀并举,笔墨纵态而又谐趣横生。如《明州望月图》可以看出晚年的笔墨潇洒奔放又不失严谨,题诗的书法明显受到金农的影响。晚年是铁斋心境变化巨大的几年,也是画境变化明显的几年,更是画艺突进的几年。此阶段绘画有石涛的野逸,宾虹的自由,虚谷的清爽。《溪居清适图》(86岁)自赞道:“耳聩眼花,腕有神,挥毫犹扫砚田尘”,是来自内心深层的自信,是墨与心的共融。
应该说真正代表铁斋风格与境界的作品应是其在晚年时的作品。《水墨清趣图》(89岁)、《扶桑神境图》(89岁),由强烈、躁动转向了自然平畅、悠然平和的自然之境,其经营不险、不怪、不倚,峻峰、溪涧、亭屋、松树、点景、人物、构图极其寻常,但却令人感受到了一个清新、静谧的自然仙境,正如其赞云,“静所乾坤大,闲中日月长”。这里没有在漫长生活中持续追求的异国仙境,这里是若有若无的自然之境。这时的画是用铁的意志几十年的磨砺,是心斋的极致。
铁斋艺术上的创造和发展,是站在东方文化立场上的创新和进步。不过令人吃惊的却是,西方现代艺术与他有着许多极其相似之点。欧美的评论家之所以曾将铁斋艺术提到与梵高、塞尚等比肩的位置,也就是指这种艺术作品中自我精神的现代感。
铁斋把绘画当成一种生命的过程,心无挂碍,自然而然的流淌过程,在《守愚补拙图》中自赞道:“学得一分痴呆,多一分快活,余之于画,常学此意。”铁斋画面往往有“痴、奇、拙、丑”的真性。那便是“信笔无所择”,“唯随心所欲”,也即是心迹的泼洒,灵魂的表白。
铁斋这位让世界瞩目的艺术家、文人画巨匠,那是在西方文化为主流的时代,是文人画衰退的时代,他独自远离流行与喧嚣,潜心于东方文化研究,在神、佛、儒、道的熏陶下,在对传统的继承、发展到晚年的突破,完成了率直、多彩的笔墨语言建构,被称为日本近代文人画“最后的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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