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时隔5个月,今天又回了趟家,还是蛮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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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飞机,海南特有的清爽迎面扑来,我赶紧把在武汉就穿上的加绒加厚保暖内衣和羽绒服脱下,换上了短衣短裤凉鞋。
一句话:短衣短裤是岛民对海南冬天最好的尊重。
天知道被冻傻了的我有多兴奋!虽然从小在海口长大,但自从出省上大学,加上都在外面工作,我几乎都快忘了海南的冬天是什么感觉。
这次回来,又是熟悉的温暖感,突然觉得自己的家乡也是一块福地呢!
02
景先生问我回家开不开心,这个问题让我一下子很难回答。
因为我觉得家变得熟悉而又陌生。
说它熟悉,是因为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童年的回忆:墙上有我上一年级时用铅笔涂抹的画画,小学时我喜欢坐在那个角落看书,中学时我最爱趴在那张桌子前写作业,小小的我最喜欢站在那个穿衣镜前臭美……总之,这里盛满我所有的成长足迹,见证我一步一步走得更高更远。
可同时我也对它感到很陌生。这个家,我童年的栖息地,如今变成了我的驿站,而每次回来,我也越看它越不顺眼。
我看不惯堆放得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看起来家里就像个垃圾场一样;我看不惯用了多年的棉絮和枕头,上面还有发黄发黑的印记;我看不惯家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每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衣服和书只能杂堆在一起……
因为不习惯,所以就看不惯。而我看不惯的这些东西,渐渐变成了揉在眼里的沙子,久而久之,关于家的美好回忆所剩无几,只有这些看不惯的“沙子”了。
都说家是回不去的乡愁,我就想知道,是我变了,还是家变了?
03
我对家的感情很复杂,就好像对过去的自己,一直是不接纳的状态。
以前的生活太穷苦了,人也跟着变得卑微,也带着一丝刻薄尖酸(所以至今我都不是很懂得接受别人的好,也很难对别人好)。
多亏大学和阅读重塑了我。我喜欢现在的自己,乐观、进取、宽容、善良,有深爱我的人在身边,而我也很爱他,我很感恩,也很感激现在的自己。
可是隔着时光之河,回望过去的自己,我的心会犹疑——这真的是我吗?
那时的我,自卑得只懂埋头读书,不善言谈,不懂幽默,也不懂得打扮自己,说话间还带着娇纵和自傲,偶尔会像一根刺,不经意间刺中他人。
这样的曾经,让我怎样去接纳自己?!
所以我选择离得远远的,离家很远,离成长的地方很远,自以为能把过去隔断,现在的我就拥有新的起点,刻画出与旧时不同的另一番绚烂人生。
可是这次回家,我突然想到——隔不断啊。
我终究是在这里成长,不断地遭受痛击,再反手回击,拼命地积蓄力量,直至翅膀变硬的那一天,我终于从这里起飞,逐步翱翔天际。
这里孕育了我,也塑造了我,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与它是一体的。正因为我对自己的不接纳,才造就了我对它的抗拒。
可是我又该怎么做呢?在这里存个疑问吧,我将去生活中寻找答案,与自己和解的答案!
2018.11.19
樱宁 于海口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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