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儿!”猴爪儿松了一口气。
“孩儿啊,这是婶子自个儿做的,刚出泥的,香着咧!热着咧!”
说这话的是小镇烧饼铺赵大哥的媳妇,40多岁了,但人长得甜美,皮肤也像这冬天的雪一样白皙,人们都说,她不是干粗活儿的人,上辈子是官宦家的女儿,现世投胎落魄了,嫁给了赵烧饼。
“有叫花子鸡吃喽!”猴爪儿高兴极了,噌地一声跳到树屋的粗绳上,溜了半个圈就滑了下来。“谢谢赵婶儿!”,一边说着,一边捧起整只鸡使劲儿往嘴里塞!
“慢点儿!慢点儿!看这孩子的吃相,像是要一口气吞了一样。保准是饿坏了吧!”赵婶儿在一旁仔细地看着,眼里的泪水像雨后的山泉一样,顺着眼角一直流到嘴边深深的酒窝里,此时,她心里像是比猴爪儿还要美呢!
“赵婶儿,上个月......有人给俺送一只烧鸡......难不成也是你给的?” 猴爪儿的嘴被撑得越来越大,也顾不上看赵婶儿一眼,只想着赶快嚼烂咽下去。
“........是婶子送的” ,赵婶儿犹豫了一会儿,用手抹了抹嘴角的眼泪,“赶明儿猴爪儿想吃啥,只记得给婶子说......”
“赵婶儿对俺可真好!将来俺要报答你!” 猴爪儿还是津津有味地只顾着吃。
可就这一句话,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把赵婶儿多年来冰封藏匿的那一颗心彻底融化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又怕被猴爪儿看到,便赶紧用双手掩住面颊,转过身子,背朝着他。
“婶子要走了,不能久待在这儿。还有,千万不能跟人提起我来过这儿,更不能说是我给你送的!可要记住!”
“哦...... 到底为啥啊?” 猴爪儿以前听赵婶儿说过这些话,总不明白它的意思,却也不觉得奇怪,今天才想起问赵婶儿一句,可转头一望,发现她的背影已经离树屋很远了。
天渐渐又暗下来许多,猴爪儿此刻一定还不知道,心里挂念他的可不止赵婶儿一个人。
借着一丝还没有完全消尽的余晖,赵婶儿正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从树屋到烧饼铺的路,这几年她白天黑夜,来来回回地也不知走了多少次,平日里,自然也不会觉得害怕。可是今天,赵婶儿边走边左右顾盼着,总感觉这空旷的林子里时不时会闪出一个不知人影还是树影的东西!
“今儿是怎么了?!左眼皮子从半晌午就开始跳,莫不是要惹什么祸事?” 赵婶儿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她觉得只有走出这片林子,回到自己的烧饼铺才算安心。
突然,又一个黑影闪了过去,好像比刚才近了一些,清楚了一些,真实了一些,又好像这个黑影有意躲着赵婶儿一样,总在她刚反应过来,又消无影踪了。这一次,赵婶儿停下了脚步,莫名的恐惧感此刻反倒令她十分警醒,她悄悄地蹲伏在身边的一颗矮树下,努力不让自己的呼吸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她定要看一看究竟。果不其然,这个黑影又出现了,他绕开刚才赵婶儿走过得路,忽闪忽现地径直朝着猴爪儿的树屋方向跑了过去。
“猴爪儿!” 赵婶儿被自己嘴里突然蹦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东西莫不是要害孩子!”她越想越害怕,便容不得片刻耽搁,起身追着刚才的黑影,一路紧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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