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此情可待成追忆/（6）
只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一向嘻嘻哈哈桀骜不驯的阿九，从此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像我所认识的阿九了。
或许是他真的不再幼稚，他不再和女生们眉来眼去，不再在下课的时候一屁股坐在我的桌子上，然后和我一起把纸飞机放得满教室乱飞。
我也很少再听到他哈哈大笑了。虽然已上高中，学习已很紧张，到下课的时候，我甚至很少看到他。
终于有一天，他没有来上课，他虽然不算特别优秀，但他还是很少逃学，难道他生病了？
也是那一天，我从几个女同学那里听到，她们说阿九可能要退学了。
我从来不参加女学生那种八卦的行列，但是那一天，当我听到这句话，我的脚步再也移不动了。
“你们说，李九歌要退学？”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生状似惋惜的说。但她马上又神秘起来，：“这段时间我就觉得李九歌不对劲，他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白画。”一个女生奇怪地盯着我，嗤笑着说：“就凭你和李九歌亲密的关系，不会他要退学你都不知道吧？”
“不可能！”我突然一声大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尴尬地笑笑离开。
我很想请假去找阿九，但为了我这段时间努力建立下的美好形象不被损坏，我度日如年的乖乖在学校呆到了放学。
这段时间，我如飞蛾扑火般，就那样跌进苏遥的世界中去了。
不管他的世界中有没有我的位置，但我固执的认为，只要在我的视线之中，能一直这样看着他，就足够了。
但是今天，我必须要见到阿九。
可是当我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却听到女生们在叫：“打架了！打架了，好大一群人在那里打架。好像有苏遥和李九歌。”
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在哪里？”
一个女生往前一指，我循眼望去，发现不远的街边正有一群人在那里拉拉扯扯，大吼大叫。
我走近的时候，战役已经结束了。
我清楚地看到我亲爱的苏遥皱着眉头，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鼻孔汩汩地流出来。
我很想递给他一张纸巾，但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心疼地看着他。
班长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先走，他点点头，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知我的哪根神经出了问题，我走过去，对其中的一个打架的男生说：“打什么打？都多大的人了？打架很光荣啊？”
那个男生立刻吼了回来：“不要你管！你他妈算老几？”
阿九不屑地说：“小矮子，在女生面前凶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你他妈跟我凶！”
那男生大概是打红了眼，他一拳差点挥在阿九的脑袋上。
那一次打架，我很久也没有弄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连那么乖巧优秀的苏遥也会参与在里面。据说他们谁也没有和谁是一伙，都是各立门派，打架的，劝架的，遇到一起，就打起了群架。
班长和苏遥走后，刚刚还打架的两个男生现在又说说笑笑的走了。
我真搞不懂这群奇怪的孩子，他们总是能在上一秒钟打架，下一秒就可以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称兄道弟。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走了，阿九从地上捡起书包，一声不吭地从我身边走过。
我忽然看到阿九脖子上有道浅浅的伤痕，而且整个左边脸颊都肿了起来。
我追上去，和他并排走在一起，我们边走边踢着路上的石子，和以前一样。
最后我们一直走到离学校不远的一座大桥上停下来，阿九跳上水泥栏杆，帅帅地靠在桥边枝干已伸到路面的那棵高大的柳树干上，而我则趴在水泥栏上。
我们一直沉默了好久，我问他：“为什么要打架？”
“你还是别问了，”他平静地说：“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受伤，我们两个平时在别人眼里挺亲密的，如果你哭了，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
“什么意思？”我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他望了望晴朗的天空，轻轻地叹气。
“那……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竟然也有些心疼。
“不知道，反正是一大群人，也说不准。”阿九说的不以为然，但脸上有些许的落寞。
“那苏遥的伤呢？”我也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苏遥？”阿九皱起眉头，似乎很生气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他？提到他我就生气。”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如果是我打得呢？你会不会怪我？你很关心他吗？”
“没……没有。”我有些慌乱地语无伦次了：“我也就随便问问。”
“哦。”他说
过了一会儿，我又问：“你今天怎么回事？我以为你生病了。但现在看来，你身体好得不得了，活蹦乱跳的嘛！”
“那你是希望我生病罗！”他抬高眉毛斜睨我。
“怎么会？”我大叫：“我希望天天看到你，永远都是以前那个样子。”
阿九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他紧抿着薄唇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干嘛这样看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白画。”他轻轻地说：“你现在和以前又不一样了，我甚至有些怀念那时的你……”
我呆呆地看着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但他马上笑起来。
“还是现在的你招人喜欢，我以前说过，你应该做个好孩子。”
我想告诉他，为了我伟大的爱情，圣洁的初恋，我必须做个好孩子，因为我喜欢的人是那么优秀。
我突然想到今天女生们说过的话。
“我听说……你要退学？是真的吗？”
阿九微微一愣，随即沮丧地说：“你都知道了啊？现在还没决定呢？”说完他弯起嘴角狡猾地笑：“怎么？舍不得啊你？”
我撅起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才没有呢！你走了更好，走了就不会有人老烦我啦。这么说，你是有这种想法罗。”
“那你到底是希望我走还是留呢？”阿九的脸上似乎闪过一抹忧伤。
“当然是留啦！”我高昂着头说：“虽然我觉得你很烦人吧，但是你现在才上高一，即将就是高中毕业要上大学了啊！我相信你这个时候是不会退学的是不是？”
阿九没有说话，他从柳树干上直起身子，跳到桥上，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了。
直到他的背影快消失不见，我拢起手大声喊着：“喂！喂！李九歌！”
阿九转身，我继续说：“明天一定要去上课啊！”
阿九也拢着手大声喊着什么，可惜那时正巧有一辆大货车轰隆隆地从他身边开过去，我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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