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抵达哈巴河县的客运站,就近简单用了早餐,几乎没有特意休息,忧心错过一日的唯一班车。似乎也无暇回味初次抵达的经历,甚至曾让我念念不忘的美味抓饭。
葡萄干抓饭径直进入车站候车厅,购买了转往克拉玛依的车票。将近四百公里的路程,无疑又是消耗心力的。还好是发往城市的班车,车体敞亮舒适,又不免给人慰藉。
上午九时,大巴车准点启动。扫视车内,隔着过道前三四排的位置,出现熟悉的身影,正是钟大哥(中年男子)和小男孩这对父子。大巴驶出县城,途经之处,显露平常的景物。
无聊之余,拉起遮挡的帘子,倒向柔软的靠背。困意强势袭来,接连跌入碎片似的梦境。不知道纠缠了多久,如同越过时空相交的界线,乍然惊醒。一刻钟过后,彻底摆脱梦境的羁绊,疲惫感得到缓解,神志清醒。
浏览手机网页,收到行程的景点推送,排在首位的便是乌尔禾魔鬼城。考虑到恰好途经,时间也还充裕,想着不妨顺便游览一番。
临时起意,还好,小范老师也有此意。到达魔鬼城站点,和我们一起下车的,还有钟大哥父子俩。钟大哥说,儿子喜欢魔鬼城,专程陪儿子来看的。
大门是不规则的棕色岩墙,两边呈对称形状,纵贯的赭红色裂缝犹如汩汩血液。色彩鲜艳的闭合图形重叠悬于正中,仔细辨别,核心分明是果核状的眼睛。雄壮之余,隐隐透着瘆人的畏怖。
恐怖的大门正午时分,日光滚烫。浅蓝的天空中,几朵白云悠悠掠过头顶。焦黄的大地犹似烤炉,干燥热烈至极,任谁都是炼狱般的体验。几峰骆驼匍匐在地,眼神涣散,无精打采的样子。
苍茫瀚海 匍匐的骆驼诸多造型各异的黄色岩体巍然而立,圆润或凌厉的线条,勾勒逼真的现实场景,造化之神奇,令人惊叹。
狮身人面 布达拉宫 粮仓狭长的夯土高台上,钟大哥握着手机半蹲在地,低声呵斥着,男孩双臂交叉抱于胸前,背着父亲站立,大声哭诉。试图上前安抚小男孩,钟大哥示意不用理会,我们只好讪讪离开。
钟大哥和小男孩继续搭乘小火车,穿梭在宛如中世纪的古堡。或许烈日让魔鬼无处藏匿,竟全无阴森恐怖的迹象。倒是强光热浪烘托另类的恐怖,催促我趁早逃离此地。于是,草草拍摄留念,顺着既定路线返回游客中心。
中世纪古堡 古堡群落 《七剑下天山》取景地 恐龙乐园凉爽怡人的大厅,无疑是赐予幸福的天堂。在这里,又遇见钟大哥,汗水淋淋行色匆匆的样子,略显狼狈,手里却紧握着崭新的门票。说是儿子没玩多久就中暑了,只能退回游客中心,等身体恢复正常,儿子坚持游完全部景点。这才又购了门票,计划陪儿子再进一次。之后,义无反顾奔向烈日炙烤的户外。
一个可爱勇敢的男孩,用坚持凸显对世界的热爱;一个拙于言辞的父亲,用细节彰显潜藏的深沉父爱。温柔的时光,定会不断修补沟通的裂缝,让理解悄然发生。
乌尔禾门票乘上出租,继续前往克拉玛依市,这个曾存在于中学地理课本上的地名。车子行驶的准葛尔盆地西部,浩瀚的戈壁,飞沙走石,苍茫中透着粗犷。放眼望去,架架黄色的抽油机行列整齐,上下富有节奏地来回摆动,地下的石油汩汩流出,通向地表,重见天日。
茫茫戈壁 抽油机视线所及,的确空无一人。可是,我似乎看到了数以万计的人。他们将自己最美的青春甚至唯一的人生,献给了这片热土,从此家乡变成了他乡,异乡变成家乡。不知道,夜深人静,皓月当空之时,他们会不会想起故乡,那个遥远的所在,会不会流下思念的泪水。
找寻入住的酒店,过程有些波折。午后时分,托着行李箱在不同街区转换,高温和疲惫令我无比焦灼,一路不断寻问确认,小范老师始终耐心应对,如水的性情令人动容。
徘徊晒晕边缘的我顺利办好入住事宜,元气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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