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整整一年半的甲巯咪唑,到今天停药已经两个月,回想过去患病的日子,真是感慨万千。
2020年,从拿到闺女发育迟缓的诊断书开始,我就疯狂的胡思乱想,迟迟不能走出来,久而久之,体重开始严重下降,生理期肚子疼的在床上动弹不得,脾气也异常暴躁。那年的单位体检结果中T3、T4、TSH超标,复查后确诊为“弥漫性毒性甲状腺肿”。
确诊后,我竟然如释重负,庆幸还好不是癌症,同时也顿时清醒了过来,如果继续和自己过不去,那么身体很快就会垮掉。
去医院药房领了药,开启了孤独的治疗之路,没有跟爸妈说,说了也没用,他们上了年纪,知道了只会一夜一夜睡不着。
从每周的复查,变成每两周、每月、每三个月,体重也迅速上来了,指标也正常了,每次站到体重称上,主治医生都满意的点点头。
药物治疗需持续两年,这期间我调整了作息和饮食,睡得早,吃的好,订闹钟按时服药,也尽可能让自己开心。
原以为一切都在变好,结果第五个月开始,剖腹产打麻药的地方出现疼痛,手臂结缔组织痉挛,身体其他关节也咔咔作响,跟主治医生说了这些,她说跟她的甲亢治疗无关,于是,继续服药。
第六个月,走路开始头晕,不敢耽搁,挂了神经内科,要做核磁共振,五百多,而且医生说很大可能脑部没有问题,但是你来我这儿了,我只管看脑子,开了单子,我没有支付,既然脑子没毛病为啥要做?
偶然间,听到同事说她关节紊乱头晕的经历,我去了骨科医院,拍片结果显示颈椎关节紊乱,又开始了针灸按摩的治疗。2022年大年初一,回老家过年,下雨地板潮湿加上头晕,如同脚踩棉花糖一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屁股着地重重摔倒了。
又回到骨科医院拍片,这次腰椎间盘突出加上右股骨轻微骨裂。医生无奈的说,才三十岁的人,身体怎么就这么多毛病,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也不想这样。
就这样,在骨科医院和市人民医院之间来回交替治疗,同时还上着班,被腰椎疼痛、肩膀后背疼痛、头晕时刻折磨着,不知哪时哪刻会突然倒下去,内心也是恐惧的,上班八小时都在坐立难安中度过,后背顶着靠枕,颈椎卡着U型枕,打水上厕所都是扶着墙慢慢挪。外出培训、出差、下车间、开会…,需要额外走动的通通不参加。
最难过的就是疫情期间做核酸,排上个把小时的队,腰椎颈椎根本无法支撑,都是等到快收摊时绑上护腰带才出门。疫情在家隔离了一个月,人闲了,又开始胡思乱想,有时打败一个人的往往不是疾病,而是疾病带来的恐惧。
如此下去,心理必定会出现问题,离职回家休养的想法在我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次。终于,在长达半个月加班到十一点之后爆发了,官方审计结束后我提了离职,领导极力挽留,答应调岗,她惋惜的说道: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你年纪轻轻的,就弄得自己一身毛病,回去什么都不做会更焦虑的,能坚持的话就留下来,实在不行咱再说。
于是,我又继续着小心翼翼的上班生活。期间,因为肢体疼痛,心情压抑,无数次在下班后无人的角落里失声痛哭、崩溃,半年内读了足足三遍《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一遍遍自我疗愈着。
医生虽然不认同导致骨骼异常是药物治疗的原因,说她没见过,但我却始终不相信,通过查阅说明书和文献,甲巯咪唑的确有导致骨骼关节疼痛,结缔组织异常的副作用,而且频率是常见的,为了治疗,我继续服用,说明书中推荐服用时间为一年半到两年,我计算着每一天,时间一满就去复查要求停药,因为我把一切恢复正常生活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停药上。
医生本想让用药两年,但我诉求明确,并拿着文献跟她说副作用的情况,她同意停药了,并且说了副作用严重是可以更换药物的,我不再说话,我已经跟她说了不下两次,但她用她的认知否定了我,走出门口,我极力安慰自己,她只是医师,不是药师,不清楚药物副作用,而我是考过执业药师的人。
药物说明书中写到,骨骼疼痛在治疗的数月仍会出现。因此,虽停药了两个月,骨骼、关节、结缔组织依然有疼痛感,尤其是久坐久站之后,但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变好。
那一粒陪伴了我一年半的药物,让我又爱又恨,治好了我的甲亢,却给我的肢体带来了无限的疼痛。
这两年的生活用两个字形容——渡劫。
甲亢仍有50-60%的复发几率,腰椎间盘突出会伴随终身,工作上可能难以晋升,再次生育可能会变得更加艰辛,未来的生活质量可能会很差……
但,无所谓啦,曾经那么艰辛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过好当下每一天才是要紧事,想太多不过徒增烦恼,增加再次患上疾病的几率。
如此一来,经此磨难,疼痛也不过是在提醒我,我还活着,我还在认真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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