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东北的问题似乎再度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中,人们不禁感叹“东北到底怎么了?东北的未来在哪里?”,早在本世纪初,关于东北老工业基地的计划就已提上日程,为此,国务院还成立了专门的部门-东北振兴办,专门负责东北经济振兴的事宜,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收效甚微,东北的经济份额一直在下降,而问题似乎也越来越多。而且似乎不单单是东北的经济出了问题,东北的各方面似乎都出现了问题,是什么让长期作为优秀生的东北,弊端丛生,落得今日之状况,我觉得,还是要找对症结,对症下药。今日,我从历史地理的角度来谈下自己的看法。
壹:辉煌的过去
有清一代,整个东北作为清王朝的龙兴之地,一直处于封禁状态,严格限制关内百姓移入。因此,在当时,整个东北地区更多的是一望无际的森林,至于城市聚落更是屈指可数。到了清末,随着俄国人、日本人的到来,东北地区的开发提上了日程。先是俄国人在此修建了中东铁路等大批基础设施,东北地区的乌苏里江、黑龙江、鸭绿江等河流的航运价值得到重新的发现。接着就是一批又一批内地移民的迁入,主要以河北、山东人为主,俗称闯关东。这些移民进入了东北之后,开始修建定居点,在原来一片片原始森林的地方建立了一个又一个城市,东北的开发得到提速。
日本人进入东北的时间也不算晚,早在甲午中日战争后,日本的势力就开始进入了东北,后来通过日俄战争,日本驱逐了沙俄的势力,东北成为了日本的势力范围,日本开始在一些地区开展建设,建立工厂、修建厂房、发展现代工业。东北的建设进入了高潮的则是在1931年以后,日本以扶植的满洲国为势力,努力经营东北,并把其作为侵略中国内地的桥头堡和补给地,满洲国的首都新京、也就是今天的长春,经过日本人的大力建设,有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称呼,该市早在当时就已经规划了地铁等线路,城市宽阔,工业齐备。不光是长春,在东北的其他地方,也都建立了相应的工业,东北的经济体量在当时的中国可以说是受屈一指,有学者指出,当时中国有三大块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地区,其中一处就是东北,可以说当时东北当时不光是全国人民向往的发达地区,就是比起许多外国地区,其表现也不差。
日本人战败后,留下的是一个基本工业完备、经济发达的东北,虽然苏联人对这些工业设备进行了大肆掠夺,但是东北的经济仍然在当时的中国很耀眼。当时的国民党和中共都想控制这一地区,最终当然是中共在苏联的帮助下,牢牢控制了这一地区。经过几年的内战,在新中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中,大部分工业企业,都设在东北,比如我们耳熟能详的沈阳第一汽车公司、沈阳飞机有限公司等。东北号称共和国的第一长子,这种地位确实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有着确确实实的实力支撑的。
计划经济时代的东北地区,继续保持了强劲的发展势头,无论是工业化水平、经济水平、城市化水平、还是生活水平,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的。到了改革开放之后,东北的经济表现越来越差,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直到20世纪90年代,国家开启了国企体制改革,大批产业工人下岗,东北的问题逐渐浮出了水面,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一直到今日,也就是我们所看到的东北的问题状况。应当说,东北经过近100年的发展,各项经济基础、社会基础都是比较完善,甚至是领先的,为何为出现今日之问题,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贰:落寞的现在
我觉得,东北经济的优势也恰恰是劣势,为什么这样讲?我们看东北的发展历程,最开始的东北是一无所有,甚至在整个当时中国的经济、社会上都是处于无足轻重的地位。后来,经过了历代建设,实现了后发超越,在全国处于领头羊的地位。在东北的开发之初,正是没有基础,也就没有历史包袱,所以在建设上、发展上,无论是在经济、社会、城市规划等等方面,新来的移民、以及俄、日两国都没有思想包袱、没有可供借鉴的地方。在这样一块没有任何基础的白纸上规划,自然是摸着石头过河,先行先试,开发者那种闯劲、那种创新精神得到淋淋尽致的发挥,可以直接借鉴世界其他先发地区的经验,拿来便用,只要有利于发展,实在不行,再换个模式进行实践,因此成就了东北的辉煌。这是东北在短短的不到一百年时间内取得巨大成就的地方。
到了改革开放以后,全国都开始了进行建设,而这时的东北因为有了完备的工业基础、高素质的产业工人、较高的经济生活水平,改革的动力相对于其他地区来说,并不是很强烈。而且相对于全国其他地方来说,东北有着较为成熟的制度,改革试错的成本实在太大,因为在那个年代,一旦走错了路线,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与其走错路线,还不如保持原样,这样的氛围是束缚东北进一步发展的严重阻力。就是在这样的等待中,东北错失了进一步提升的可能,逐渐被东南沿海地区逐渐赶超。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时代,一切要素都是按照市场进行配置,东南沿海地区实现了经济飞跃后,对全国其他后发地区形成了吸附效应,一切人、财、物都往东南地区转移,这是由资本的趋利性决定的。失去了中央有利的支撑后,东北比其他地区的优势是在逐渐衰减,而自身动力又不是很足,在等待中,迷失了自我,最终一步步从优等生成为了后进生。现在的东北,不光吸引不到许多项目,而且自己培养的人才、资金都在孔雀东南飞,如果不采取切实有力的措施,东北的问题将会越来越严重,如果东北最终成为了无人的东北,对中国的战略安全等方面将是巨大的威胁。
叁:未知的将来
未来东北如何走,似乎也是到了发展的十字路口,徘徊不前,地方的人口、资金在流失,外人也不愿去,似乎陷入了难以无解的境地。我想对东北还是有些期待的,作为共和国的长子,需要灾全国的经济版图中找回应有的位置。总之,东北的领导层需要找准问题的要害,增强改革的自觉性,切不可颟顸自守,放下历史包袱,用归零的思维指导以后的工作,大刀阔斧实施改革,以相关产业为突破口,实现东北的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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