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蔷稔搬到林清心的住处之后,心中多了许多思虑与忐忑。她哪里敢奢望这般豪华的府邸呢?她始终有种低人一等的自卑感,所以总是抢着做些家务,每天下了班都会帮着林清心打扫房间。
梁音和林清心因着有自己的各种社交圈,大都不会一下班就往家里钻,只有吕蔷稔才会如此,所以她每次都是第一个到家。起初,林清心对吕蔷稔的勤快赞口不已,慢慢地就把她的这种勤快当做理所当然了。
住在一起一个多星期后,吕蔷稔的睡眠从原本的良好变得稍有动静就会惊醒了。因为,林清心晚上睡觉总是动来动去,一会儿一个胳膊飞了过来、一会儿一只腿搭了上来,她都猝不及防躲闪,虽然力道很轻,但是对于正在酣睡中的人被这飞来的胳膊、腿弄得还是很懊恼的。谁愿意自己的梦被搅扰呢?但吕蔷稔深谙主客之道,她不用付半点房租,林清心也没有要她分担其他各种费用,她还要因为这些小事抱怨就显得自己不够厚道了。
吕蔷稔最忌讳的是那流里流气的“超人”的光临,毕竟只有一个卫生间共用,她毕业后从未和男性同住过,特别不习惯有异性出没在自己的居所,尤其还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流氓”的男人。她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她却不能开口,恐怕一开口本来关系就紧张的林清心和梁音因此会矛盾更深。
寄人篱下的日子里本来就是需要隐忍和大度,她能忍则忍,幸好工作清闲,不然她的情绪可能就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爆发呢!
有些时候,越是躲避,越是难逃。
一天夜里,吕蔷稔因着晚上喝水太多,半夜爬起来上厕所,经过梁音的房间时,听见里面那享受鱼水之欢的声响竟然脸色大变,赶紧吓得飞奔回了林清心的房间,憋着尿在床上来回翻滚。
林清心被吕蔷稔的动静弄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刚才听见梁音的房间有奇怪的声响,我不敢去厕所了。”吕蔷稔瑟瑟发抖,声音战战巍巍的。
林清心被她的这番话弄得睡意全无,直起了身子,下了床,拉着蔷稔往屋外走去,吕蔷稔这才有了胆量进厕所。
回来后,两个人倒是不睡了,林清心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呢?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嘛?”
吕蔷稔瞪大了眼睛,那瞪大的眼睛即使含着恐惧也显得很有威力,林清心望着那双眼睛就明白吕蔷稔为什么没有男人敢靠近了。
“正常?天啊,不是结了婚才能那样吗?”吕蔷稔压低了嗓音,怏怏不快地说。
“我差点和那个富二代上了床,幸好没有。不过人家俩是真爱,就不用瞎操心了。”林清心把发生关系这件事描述得像喝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奇,令吕蔷稔觉得不可思议。
“我绝对不能接受,当你交给别人你的肉体,就是交给别人你的灵魂啊!”吕蔷稔的口气像个哲学家一般,“如果,不幸分手了,那是撕裂你的灵魂,多痛啊!”
“天啊,你是不是古董啊?还那么守旧,什么大道理阻挡得了爱的冲动呢?”林清心辩驳道,好奇地打量着吕蔷稔,仿若她是穿越时空的人一般。
“不,我真的不觉得女孩子能那么随便,那是不尊重自己呢!”吕蔷稔义正言辞地说。
“行啦,你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别管别人怎么做、怎么看。我也觉得不能随便,一定是要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不然以后想起来真的会恶心。”林清心脑子里想到了什么场面让她的表情有些扭曲。
“就算是相爱的人也只能在结婚之后才行。”吕蔷稔口气坚决地坚持着。
“哎,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固执的一面,恐怕你这样交不到男朋友。”林清心叹了口气,觉得她竟然如此小题大做。
“爱我的人会尊重我的意愿,不爱我的人就任他去喽。”吕蔷稔撇了撇嘴巴,觉得林清心的话刺激了她。
“行了,赶紧睡吧,明天都还要上班,别想了。”林清心见她神色阴沉觉得必须打住这个话题。
“林清心,你这种女孩子要格外小心,我是好心提醒你。我是遇到过被男人玩的悲惨女人的下场的,所以才那么谨慎。”吕蔷稔担忧地望着林清心。
“说来听听。”林清心突然来了精神,女人的八卦天性就是这样的。
“哎,别,这是人家的事情,不能到处传。”吕蔷稔悻悻地摇了摇头,虽然她很希望讲出来让林清心以史为鉴,但是她不是那种嚼舌头的人。
林清心的眼角含着剔透的泪珠,她回想起过往和富二代之间的纠葛便暗自神伤。的确,她这种姿色的女孩子容易招惹男人,许多对她是欲望的诉求,她当然感受到不被尊重了。她明白富二代当她是装饰品和欲望的诉求,分手时的毫不在乎便是明证。她又是极度渴求真爱的女孩子,被人耍了会难过万分的。况且,富二代在学校的名气那么大,当时两个人分手曾经还闹得沸沸扬扬,弄得她名声都有点被影响了。
吃一堑长一智,此后她学会和男性友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所以吕蔷稔就是最好的制造距离的人。
“谢谢你的提醒,你的好心我领了,好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林清心再次催促吕蔷稔睡觉。
吕蔷稔拉过被子捂住头,睡去了。但是,那隐约传来的声响仍旧阴魂不散地缠绕在她耳畔,令她久久不能入睡。不知过了多久,那声响方才停止。吕蔷稔紧绷的神经方才放松,才缓缓进入了睡梦中。
此后,她和梁音、超人刻意避免着打照面,她觉得好尴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梁音见她见她这般心虚,大概明白了个一二,也就尽量避着她,梁音嗅出了吕蔷稔对“超人”的某种排斥情绪,而这正是她觉得必要的,因为吕蔷稔能够让林清心很好地和“超人”保持距离。梁音本来对待吕蔷稔仿若似有若无的存在,不怎么正眼看她,带着些许敌意,因她觉得这人是来帮腔林清心的,来者不善,但现在方才觉得她的价值体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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