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信仰着,一个不存在的思想。
——《攻壳机动队》
“键盘”我足足盯了这条金鱼有7秒钟。
没错,就只有短短7秒,两口半呼吸的时间。我想如果我再不采取措施的话,它可能就会一命呜呼。
说这条金鱼,它躺在了我刚买的宏基笔记本键盘上,正甩着尾巴猛敲键盘,发出“嚓嚓嚓”的声音,两边的鱼腮跟着尾巴的节奏规律地起起伏伏,嘴里吐着噗噜噗噜的小泡泡。若不是条鱼,还真像极了一只撒娇的宠物狗。
按理来讲,我应该迅速将它放回缸里让它得以生存,然后再看看电脑有没有进水短路,毕竟是我的不小心导致它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我现在却怎么也提不起这个理所应当的劲,就默默地看着它如何求救、残喘。
很奇妙,这一刻,就好像是一种上帝视角的窥探,无关善良怜悯,以高度客观理性的价值观去审视一只低等生物的生死,如何为了生存本能地发出呼救。
自然地我并没有去考虑电脑的存亡,也是,它坏了能修,零件也能换,再怎样都能让它正常工作,而金鱼不同,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是死了,没有灵魂的机器跟有本能的生物当然是有区别的。我这样思考着。
就在不久前,我收到了一份来自远方朋友的快递,在层层密封下只留下了一管养殖水和里面的这条金鱼。他和我背景不同,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耳濡目染,年纪轻轻就远赴MIT进修生物电子学。自从他出国之后,就很少联系,偶尔在推特上看到他的近况,也是令人欣羡。
我原以为他早就忘了我这个曾经的好友,没想到现在还能记起我,给我寄东西。但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好端端的,寄上一条金鱼干什么,还包裹得这么严密,里三层外三层,况且密闭试管的含氧量根本无法供给长途的运输,后来想想也是,一位生物学大佬,总有办法做些手脚,让其保证存活,我也就不以为意了。
可现在,这条侧躺在键盘上的小金鱼随着我的思考突然停止了甩尾动作,开始慢慢慢慢放缓扭动的姿势,鱼瞳孔逐渐放大,连嘴里嘟囔的水泡也消失了。
它死了吗?
我连忙扶起它,丢进水缸里,只见它如沉船般下坠,毫无生气地,似一件没有灵魂的物品一样被随意丢进了坟墓。
它就这样死了?!
因为我无动于衷的审视态度而杀死了一条小生命?
回过神来我才开始懊恼,并不是因为弄砸了好友的礼物,而是人,有时候就会陷入这样的思维漏洞,存在一种抹去“生死”概念的高维状态,会因人而异,就像达芬奇、希特勒、牛顿,还有爱因斯坦。
我甚至会觉得所谓城市、社会,也存在这样一种状态,许多人会像那一刻的金鱼一样生活在社会的阴影下,饱受摧残,只是为了生存,出于本能地想要破釜沉舟,还以痛击。但是时间久了,还是会慢慢地死去凋零,在万能的上帝视角面前,敬上作为低等生物的最后挣扎。
好了,还是修电脑去吧。
夜幕降临,矗立的高楼大厦,纵横交错的街道,在这个所谓的城市“键盘”上,有的人在冰冷的黑色中矜持舞蹈,有的人渺小而无助地对着世界一顿猛敲,一如那只歇斯底里的金鱼。
水缸中的液体微微晃动,它奇迹般地继续游动起来,瞳孔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芒,陌生而诡谲。
“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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