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英歌h
早起去花鸟市场，花8块钱给小外孙女买了一大两小捞鱼的网兜。
今天依然高温。一家人开车去附近大山深处的寺桥村。此地群山巍峨，茂林修竹、清溪欢歌，空气闻起来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水至清亦有鱼。溪谷里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间，一群群手指长的小石斑鱼快活地游来游去。
停车场、路两边已陆续停满私家车，城市里的孩子在家长带领下，挥舞着五颜六色的网兜，开始捞鱼大战。孩子们来此过节，而平日里无忧无虑的小鱼儿却是在过“劫”。
可是，它们太灵活了，神出鬼没。一个两岁的孩子，你就是让他（她）捞三天，他（她）连鱼尾巴都碰不到。说是孩子捞鱼，其实都是家长在捞哇。溪谷里撸着裤腿淌着冰冷的水，撅着屁股移来移去的，都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我把中午吃饭地方找好、菜点好，回来一看，王兄和女儿女婿一条也没捞着，孩子蹲在水边用网兜甩着水玩。
“捞到啦！我捞到一条！”蹲在大石头上的王兄兴奋地叫起来，脚下一滑，鞋进水了。网兜里网住的是我见过的最小的鱼，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女儿也捞到一条稍大点的。女婿忙乎半天，没捞到一条，面子有点挂不住，趁我们在亭子里休息时，用瓜肉、瓜瓤去“勾引”鱼了。无奈，鱼不上当，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临近中午，整个溪谷里到处都是捞鱼的人。一位男子捞了好多条，王兄十分羡慕，凑过去问人家怎么捞到的。人家是技术好，他还以为这片水域好捞，急不可耐地在人家旁边也捞起来。总算有条鱼给他面子，主动投网了。王兄的代价是，一双鞋全进水了。
鱼不大，头挺大，王兄说是大头鱼，女儿说是蝌蚪。
中午没去以前每次都去的元溪山庄，村里到处都是农家乐，在溪边找了一家。一只不能确保完全土的土鸡要两百块，没舍得点，就点了几个家常菜，有小杂鱼、爆炒肉、马兰头、红烧豆腐、鸡蛋面、炸春卷等。似乎不太受欢迎，每样菜都没吃光，有的还剩很多，没吃出农家的味道。估计原材料也是外面市场买进来的。
门口的鹅卵石上晾晒着王兄的鞋子和猪宝的袜子。
一条小鱼没等进城就翘了。第二条，到家里时翘了。第三条，在和两条金鱼共处一缸几个小时后也阵亡了。
忙乎半天，共捕获3条小鱼，一条也没活过今晚。溪鱼的生命力看来没有金鱼顽强，金鱼习惯了罐养、被人作为宠物欣赏。而对水质和自由度要求极高的溪鱼，离开那里的水环境，肯定难以生存。
这个节，有多少溪鱼劫后丧生。明明知道，捞来的鱼活不长，大人孩子们还是乐此不疲。很惭愧，包括我自己在内，并没有教育孩子不要去捞鱼，鱼儿离不开溪谷里的水，就让它们快快活活地游来游去多好。可为了满足孩子，我们不仅为他（她）提供捞鱼的工具，更是赤膊上阵，亲自去捞（我没下水，看着他们捞）。
很简单，我们眼里只关注孩子的快乐，而对鱼的快乐无感。我们在成全孩子的快乐，同时，也借孩子之名，满足自己童年缺失的或重温自己儿时的快乐吧。
鱼毕竟是鱼，只有7秒的记忆，惊慌失措逃离网兜追捕7秒后估计就忘记了，又成群结队出来招摇，一次次教训并没有教会它们到石底和深潭，寻求深深的遮蔽。这就是鱼的宿命吧。成全大人孩子一时的快乐，也许会在孩子们童年的记忆里得永恒，若如此，倒也不枉短暂的鱼生了。
多少年后，我依然会记得，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假日，一家五口将快乐洒在淙淙的溪水之上，溪旁的小路上，猪宝穿着粉色的小裙子，边跑边挥舞着网兜，风中传来银铃般的童声：“我们捞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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