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还留有那半只乌骨鸡

          （一）前住黄山，林间历险

         

云蒸雾绕的黄山

          2007年，去黄山的经历，距今已过去整整11年了，那时宜宾的私家车，远没有像现在这样普及。

        7月初的一天，朋友开上他小巧节油的江南奥拓，上午十一点左右从柏溪出发，前往黄山。这段难忘的乡村自驾游，就这样开始了，满坐5人，虽挤，但一路好心情。

        黄山，此黄山非安徽黄山，这是宜宾县蕨溪镇的黄山茶厂所在地。黄山地势高，气候温润，适宜种茶，黄山茶，名气响当当。大家之前都没有去过黄山，想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黄山是怎样的一块圣地。

        从柏溪到蕨溪，建成的水泥公路才通车不久，路况不错，一路顺畅。快到蕨溪时，从一分叉路开往黄山。公路是石子路，有些地方是完全的泥土路，公路时有坑坑洼洼，一路颠簸前行，不过大家兴致很高，也不见谁有晕车不适之感。

        车窗外，绿绿的一片。中途偶遇一辆回程的越野车经过，扬起的浑黄的灰尘，瞬间就被定格在眼睑中，呼吸中，也有一股尘土的味道。原野上，时有农家的炊烟升起，公

黄山，还留有那半只乌骨鸡

路两边绿油油的稻田上，不时随风送来暑热的气息，“稻花香里说丰年”，是不是描绘的就是这样一幅图画呢？

        开了约莫三十分钟的车程，开始进山。“之”字拐似的公路，掩藏在山间浓密的丛林里。山势渐渐升高，山间清凉的山风，逐渐驱散了刚才山下所体验的暑气。

      不知是因为山路太陡，还是因为车子满座，还是因为车子本身排量小、马力小，朋友感觉动能越来越弱，挂一档前行都似有困难。我侧头一看，不好，水温表显示已高温，高温导致发动机动力衰减，遂停车。

        林间，不见一个人，“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王维的诗句，用在此时此地需改成“空山不见人，不闻人语响”。深林，太寂静！

       

黄山，还留有那半只乌骨鸡

小容她们三个女士不下车，车况问题，与她们无关，反正不懂。朋友打开引擎盖，水箱里的水翻滚着，泛着热气直往外冲，我们遇到了驾校师傅曾提到的车子行驶中的问题——开锅了。此时须停火，不能再开，只有待发动机冷却后再行驶。

          首先检查散热系统，水箱里的水翻滚着，但风扇依旧在“呼呼”地转，这表明散热系统是正常的。我们依次查看引擎盖内有无异常，闻、听、看、摸的方法都用上了，没有问题，那问题就只能归因于一点：山路崎岖不平，坡度太陡，车又满座负荷重，导致散热不畅。

        怎么办？不知前方的山路，还有多高？还有多远？

        等，只有等。温度表指针终于回到中线位置了，启动车辆，继续曲折向上前行。林间不时的山风，竟带有一丝丝空调式的冷意。

        向上没拐两个弯，水温表指示针，又上去了。怎么办？这样刚走一段又停下，何时才能到达目的呢？不过此时，大家并没有因为车况问题而放弃继续前行的意识，就是等，也得向前。这兴致正浓的乡村自驾自由行，怎么能随便说放弃就放弃呢？

        我提议揭开水箱盖，这样散热更快。朋友找来一毛巾，我将毛巾用水打湿，压在水箱盖上使劲一拧，水，夹带着热腾腾的水气，喷涌而出。稍后，用水杯装入公路旁那清澈的山泉水，再注入水箱。那山泉，装入瓶子后，瓶身表面立即呈雾状，好水啊。待水温指示针回到中线位置后，又起程了。

        接下来，我干了一件愚蠢的事！这对自以为对车辆基本状况有所研究的我，绝对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当然，当时情况下也不知道犯了这个错。 车继续前行，坡度又陡，路面又起伏不平。方向盘，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又极速向右打，没两下，高温又现，动力衰减，不敢再开。

        “这样的情况，今天何时才能到达呢？”我们心里是暗暗叫苦。

        小容她们不管这些，还抱怨我们操作不当，“秀才遇到兵”。最终，我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想出并实践了一个让发动机快速降温的方法。看着已装入瓶中那呈雾状的冰冷泉水，灵感突现，将此水淋在发动机机盖上，不几下，水温就降下来。看着迅速降下的水温，朋友也高兴，车辆又可起程了。

        稍后的路，依然是高温反复出现，我发明的方法，也被反复实践于发动机上，虽还是走走停停，但比刚才的情况，经历的时间要缩短许多。（从黄山回来后，朋友曾告诉我，他去修车厂检修车况时，师傅检查时告诉他发动机有裂缸的现象，他就把我快速降温的经过告诉了师傅，师傅说基本的物理都不懂，冷水浇发动机，热胀冷缩，极易裂缸，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做法。朋友大气啊，不说车子修理了多少费用，其实自己应该分摊至少一半修理费的。）

        终于翻上了大山，路，依然狭窄，依然坑洼不平，但不再有陡坡。偶尔可见那么一两处农家房屋，但感觉好像是经过穿越，来到了另一番新天地，可能是刚才上山途中的紧张所导致的吧。

            （二）可惜了那半只乌骨鸡

        车往前行，逐渐，视野变得开阔起来。起起伏伏、连绵不断的茶叶基地出现了。山间时不时可见团团云雾，静静地守护着这一大片茶园的安宁。还有那依稀斑驳的、有年代感的建筑，诉说着这里曾有的热闹与辉煌。

        行驶在山顶茶叶丛中的车，已经没了刚才超温的状况，偶遇起伏的小坡，也能安然面对，不再畏惧。车如人，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洗涤，其后的态度，也多了一份恬静与坦然。

        车开到黄山茶叶基地的尽头——天宫山，据说这里是黄山最高的地方。我们停了车，步行前往天宫山山顶。登顶的路，是从一脊梁上去，有扶梯，路不是很险。山顶修建了亭子，放眼望去，漫山苍翠， 翠绿间，不时见采茶人。

            吃点牛肉干、面包、饼干之类，再喝点矿泉水，算是补充了能量。此时，太阳躲进了云里，但目之所及，均能享受这漫山遍野的绿色景致，穿行在这茶叶间的小道，尽情享受这带着淡淡茶叶清香的温润空气。

        直到天边的云霞，染红了天空，我们方知时间将晚，开始回程。路过一片树林，林间出现一户人家，庭院中鸡犬相闻，大家觉得肚子已空，遂向主人打听可否吃饭。主人说可以，但一切要现做，用柴火做饭，应该很快，于是欣然前往。

        干净的庭院，摆上一四方桌，我们斗起地主打发时间。女主人烧火做饭，看着炊烟袅袅升起，是否预示我们有一顿丰盛的晚餐呢？

        女主人饭都做好了，男主人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一只与他周旋、对峙好长时间的乌骨鸡。瞅了一眼那只鸡，气宇轩昂、盛气凌人，难怪把追鸡的主人累得精疲力竭。

        此时，夜幕，已吞尽天边那最后一丝光亮。农家的厨房，却已然灯火通明。

        小容见夜晚来临，又处在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间，再加上白天已让她有点担心的车子，催促着主人做饭的进程。          

        杀鸡、去鸡毛、翻洗内脏，这些环节在农贸市场那些“职业杀手”那里，不就分分钟的事情，怎么今天在这里，感觉节奏变慢了许多。我们是索性地主都不斗了，看着、等着鸡上桌。

          夜晚，林间那些形形色色的虫鸣声，更凸显夜的宁静，甚至，对小容她们来说，还有一点恐惧感。          

          终于，菜上桌了，大家急不可耐。泡生姜泡海椒配小葱炒的鸡杂；鸡血配小白菜煮的血旺汤；鸡头鸡脚鸡腿鸡骨配咸大头菜、正宗红苕粉条炖的鸡汤；还有鸡胸肉、鸡腿肉拌和各种配料而成的凉拌鸡。地地道

黄山，还留有那半只乌骨鸡

道的粮食乌骨鸡，味道，鲜辣爽口，可惜，时间太急，鸡脚鸡腿质地坚硬，鸡肉是刚柔相济，不易下口啊，满满的一只鸡宴，只能吃下一半，剩下一半。

        结账返程，汽车大灯发出的浑黄灯光，穿梭在这仅容一辆车通过的夜幕下丛林间的公路上，我们开始了回程之行。

        可惜了，那半只鸡！那留在黄山记忆中的半只乌骨土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