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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秦米还蹲在马路牙子上等车,树影在路灯下斑驳的铺开,车辆一个接一个的驶过,没有一辆车接单,偌大一个城市叫一辆车竟然需要等一个小时,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是穿梭在城市里的一条丧家犬,而这样的夜晚常常有,特别是那个人告诉她说,这个年纪正是奋斗的时候,每想起这句话,她的眼泪就要转起圈圈,有委屈,有倔强,更多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劲儿。
“骚扰他一下吧,就一下”秦米这样想着,手已经翻到了他的微信,这个动作她每天要做很多遍,但是很少发出信息。
这一次,秦米想都没想就写了一行字按了发送:
“大爷,我被绑架了,赶紧来救我”
发完了信息,她装起了手机,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
现在的日子算不得难过,繁忙充实的工作占据了秦米大部分的时间,也只有在夜里等车和回家的路上,她才有时间放空自己,每到这时候,秦米就会想起一年前分别的场景,事实上,那根本算不得一个有仪式感的分别,只是人群里远远看了一眼,他的眼神秦米从来猜不透,分别前的那个眼神也是一样的。
滴滴……手机响了,秦米立刻拿出手机,他发来了迷之微笑的表情,秦米知道他接单了。
“大爷,我加班到现在哎,很辛苦啊”
“忙是好事”
“你也很忙吗”
“还行”
“是不是盖房都特么这么累,我快撑不住了”
“我这不都盖了十多年了也还活着”
“可是我是女孩子哎”
“加油”
……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无聊的话题,秦米就觉得今天没有白过,这段对话是她接下来一个月反复咀嚼的素材。想念的时候,累的时候,想逃避的时候就会无意识的翻到和他的聊天记录。
万坤啊,这个老男人恐怕是毒药吧,秦米不止一次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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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米曾养过一只黑猫,长毛,刚出生没多久时身上还杂着红毛,秦米喜欢特别,喜欢独一份,小黑长相特别,从未出过家门,他满足了秦米偏执的喜好。
把他接回家之前,秦米想了三十多个名字,写满了两大页纸,最后还是叫他小黑,没有什么名字配得上他。
他来秦米家的第一天,吃喝拉撒如常,只是连叫三夜,一秒不停,尝试无数方法无果,邻居心善,只是弱弱的提醒,并未举报。
第四天,他认命了,不叫了,在家里住了下来,成为秦米的猫,从此与她展开相爱相杀的生活。
秦米爱这只猫咪,也讨厌他。在养猫之前,她有很多关于猫的幻想,她翻遍了所有关于猫的电影、纪录片、书籍,在那些书里面,猫像一个喜怒无常,桀骜难训的女人。然而当小黑来到了家里,他确实一切都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只是更像一个畜生,一切都只是出于畜生的本能,他原本就是一只畜生。这个认知让秦米有些失望。
秦米爱小黑是因为他完全属于自己,当他像一个畜生一样随心所欲的时候,那种野性让秦米尤其着迷。
而小黑呢,他一直想要杀了秦米,这是他的本能,秦米也知道这一点。他野蛮、固执、倔强、神经质,甚至疯狂。当他还小的时候,他想学捕猎,秦米理所当然成了他的捕猎对象,秦米想了一切办法,用水喷、弹鼻子,狠狠揍他,都没有用,他甚至连躲都不躲,最后秦米只能在睡觉的时候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
小黑毕竟只是一只六斤重的猫,他一方面没办法杀了秦米,而内心又从未放弃这个想法。
当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和秦米贴在一起,秦米没办法拒绝,因为他会固执的纠缠她,这不是温顺,只是他心情好。
***
“你到底喜欢我啥”
“我不知道,你是我看上的人里面长的最丑的”
“是啊 我有啥好喜欢的”
“我不知道啊,这怎么说得清楚”
“哈哈——我不喜欢你” 万坤转过脸来冲着秦米,一脸戏谑,仿佛在说,我看不上你,看你哭不哭
“我喜欢你”秦米毫不示弱,像是一只不知死活的猫,对着喷向自己的水扑了上去。
万坤笑了,秦米不知这笑声里是高兴多一些,还是轻蔑多一些,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被看扁。
秦米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她的临场发挥一向不错,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可是她没有哭,直到下车都没有哭。毕竟这种拒绝不是第一次。
爱情是什么呢?是一见钟情的那股电流,还是日久生情的习惯?在秦米看来,它就是一瞬间肾上腺素飙升,想睡了对方,这就是爱了!
秦米初见万坤是在一堆废墟里,万坤一身工装,手里拿着设计图纸,黄色安全帽下是一张沾满灰尘的脸,包工头围着他指指点点的跟他说着什么,秦米四处搜寻自己带头组长,没想到竟是这个灰头土脸的包工头,万坤抬头看着一个忽然闯进来的女人,约莫二十岁的样子,身着黄色短上衣,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钢筋混凝土里跳来跳去。
“你干啥,往哪儿走呢,这里不许闲人进来”
“我找万坤老师”
“你找他干什么”一双狭长的眼睛不悦的看着秦米
“我是新来的设计部员工,被分给万坤老师组里,由他带队”
“你是秦……”
“秦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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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睡我?”
“不想”
秦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了,脱口而出一句不想,可是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着,为什么要说假话,我想啊,想睡你想疯了,我想在你最好的杰作里睡你……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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