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
资福河的水涨了
还泛起清波
老杨树终于可以照见
自己枯瘦的影子
有几分水墨丹青的
味道
今冬
儿时的圩埂已变成水泥路
母亲说好
娘舅骑着电动车方便来到
母亲也说不好
开垦的菜地一分没留
一道铁丝网
刷成嫩绿色也是
生硬
今天
老屋后垫上河埂的
小石板路没有了
几个近邻的乡亲正和
几个远房的乡亲理论
牡丹花月季花
都是你们公司的花
我们的杨树和小菜
该搬到哪里安家
明天
也许就在明天
那棵照影的老杨树
也会连根一起拔除
年轻人不会有伤痛
因为他们已经不熟悉
这棵树和常常守望它的
姑妈
明春
一定会开许多花
但不会是油菜花蚕豆花
五颜六色的河岸
不再是我的
也不是乡亲的
但愿河面上的网少一点
再少一点
让我还认得河流的
方向
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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