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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烟树》——地坛神灵 烟树浮光

《北京烟树》——地坛神灵 烟树浮光

作者: 夏林曦 | 来源:发表于2023-04-19 05:42 被阅读0次

    我记得北新桥路口往南,有条明亮胡同,过去是几家挨着的澡堂子。那里吃了睡,醒了洗,不泡够半天算不及格。除了能抽大烟还能保媒拉纤,叫菜叫饭,唱戏躲债等等。

    在我穿开裆裤的时候,随着母亲进女澡堂。我看见与母亲岁数相仿的女人肚子上都有一拃长的疤痕。我知道了母亲所承受的痛苦,懂得了女人的不幸。

    长大点后,我进了男部澡堂。休息区有修脚的、刮痧的、拔罐的。我看那拔罐儿的,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点燃,又在空罐头瓶里一转,扣上,嘬住。

    池子里的人搓泥闲扯,池子外的人满身肥皂,喷头下的人闭眼挠头,喷头外的人“苏秦背剑”,右手上左手下,将毛巾抻直了斜上斜下地“拉大锯扯大锯”。另有几个长形的床板,有人趴在上面,有人咔嚓咔嚓、吭哧吭哧地搓澡。每搓完一个,搓澡的就拿个大铝盆,从池子里舀上一盆水,哗的一下泼在搓澡床上。

    有一次,澡堂子上的玻璃窗开了一道缝,凉嗖嗖的风吹进来,把我吹到池子里不想上来。一道浮光从缝隙中射到池子上,我才发现,这澡堂真高啊,高得像一座教堂。人们簇拥在教堂里,洗净全身的泥垢。

    澡堂子里还有洋人洗澡;遇到喜欢男的的油腻大叔……这都是我那时候的经历。

    这就是北京的澡堂子,不拘小节,粗放,无所谓。

    如今,北京城再无澡堂子了,改成洗浴中心了。兴许是社会进步呢。无意中翻开周作人译的《浮世澡堂》,才觉得日本江户时期市井生活的可爱。澡堂子是市井生活的一项,如果哪项也都抹了,那日子就没得过了。

    注:本书上一篇《一日货声》也是看了周作人写的《一岁货声》才有感而发的。

    冬日取暖

    胡同中的日子看似逍遥自在,却又时刻操劳,因为你在胡同的内里,你的每一件事,每一秒的呼吸都在其中。

    这里遵循的不是经济效率,而是在规矩、秩序与习俗的规训下形成的做家务的行为艺术、表演与穷讲究。一日三餐的基础,都建立在火的基础上,孩子从小就跟着大人笼火。在冬日里,人们觉得笼火的目的,表面是为了取暖,实则促进了人类进化。

    那时候备的煤最好用的当属山西煤。硬煤分为烟儿煤和无烟儿煤。硬煤之与煤球,似腌咸菜的大粒儿盐和精盐,而炭当属加碘盐了。

    冬天时,在门洞里或墙根儿下,大白菜和蜂窝煤相互反衬着。人人都是蜂窝煤、蜂窝炭和大白菜的鉴定专家。

    我从小就知道蜂窝煤会“喘气”,因为冬天要搬煤。这是我能为母亲和奶奶做的与取暖相关的家务活。

    长大后,我读到《巴黎圣母院》中的卡西莫多的时候,就那位色黑而魁梧、苍老中展现着力大无穷的摇煤球儿工人。我们曾踩碎过他的煤球儿坯子,觉得对不起他。

    封火也是个技术活儿。既要保证第二天火不灭还要遵守“节约”的准则。只有晚上封火才是胡同冬日里一天的结束。

    没搪过炉子的人,不足以在胡同里谈人生。部分百姓自己就会干这项工程,也有专门给人搪炉子盘灶的,直至改革开放前还在营业。2003年,煤改电了。搪炉子这项“非遗”再也不见了。

    印象中,所有这些家务活几乎都是女人在干。古老胡同里辉映着女人劳动的身影,仿佛她们生来就被关进“家庭监狱”。“劳改”的内容是买菜洗衣服做饭刷碗。

    我不愿女性把家务劳动视为有成就感的职业,希望能用科技和经济力量来简化它,希望胡同里不再有那么多的家务,即使有,也不只是女人来承担。

    胡同生灵

    一座古城除了有文献、文物的层面,更有“灵”的一面。街巷里,一棵古树,一座老屋,一块雕镂装饰或趋于牙黄的古砖,哪能没有点“灵”的东西呢?

    众多生灵中,最传奇的是狐狸。有关它们的故事,大多是在传说之中。老北京人对狐狸吐丹的故事深信不疑。他们相信狐狸是有神通的它能魅惑人。

    传说,狐狸会抽烟喝酒,能醉倒在路边;而黄鼠狼能上身——让人抽风、精神失常。因此,人们不敢轻易去触碰它们。在生活中,黄鼠狼的“法力”是在论的:猫、蛇、老鼠怕黄鼠狼,黄鼠狼怕狗和大鹅。要请别人家的大鹅来对付我家后院的黄鼠狼太麻烦,干脆,我冲着后院汪汪汪一通乱叫,黄鼠狼真走了。

    北京还是一座猫城。猫是治愈人的。起初,人们养猫是为了拿耗子。当时,养鱼的却是最痛恨猫的。

    胡同里的人有护生思想,这是发自内心的善良。把生灵当做生命的同行者。它们是整条胡同或整片街道共生的,人们共同喂养它们,善待它们。

    地坛有神

    地坛公园对于从小到大的鲍磊有不一样的意义。

    小时候的他,喜欢那里的静谧和幽雅。园中的主题建筑被他视为神圣。我想,这园里肯定有神,就叫园神吧。

    长大后,我知道了史铁生。史铁生在他的著作《我与地坛》里写下一句话: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史铁生承受了太多痛苦,他知道活着比死了更艰难,他选择了艰难。他一个人在角落里,柔肩担苦难,妙笔做文章。我想,英雄的外在也可以不是俊男美女,就是像史铁生这样的普通人。

    地坛的园神为史铁生提供了一片旷野,提供了人间世相,更提供了一个平台。

    史铁生被上帝召唤去了,他不用再受苦了。没有了园神,曹磊无人对话,他只好独自思考史铁生的文学写作与残疾之间的关系。

    史铁生这个名字,赋予了他双腿残疾的肉身以生命的意义。正如他所说:“生命本无意义,是‘我’使生命获得意义。”

    九大行星与大雪山

    九大行星是少年宫中的游艺项目,行星是用铁栏杆焊接成的大球,每个行星之间都用不同方式连接。

    那时候,我看到它就对它彻底着了迷。我曾经的人生信条是见滑梯必滑,见转椅必转,见秋千必荡。

    攀爬九大行星能让我玩得尽兴,我把它看做玩具看做远方。我喜欢爬九大行星,就像抬头看夜空,幻想那繁星背后的人家。

    比九大行星更“撕人”的是陶然亭公园的两座大雪山。

    作者侯磊看到一个个子很小的男孩在笨拙地爬其中一个小雪山。旁人没难度的事,对那个男孩来说却显得很难。他刚爬上顶端,稀里糊涂地就滚下去了。原来,那个男孩就是侯磊本人。

    到爬大雪山的时候,他胆怯了。吊在半路上,处在上不敢上,下又无法下的局面。最后,他成功地退了下去。那个孩子又是侯磊。他当时感觉自己就像光屁股游泳被大一点的孩子笑话一般。

    从那以后,侯磊变得胆大了,遇事不会胆怯后退了。他敢于挑战一切艰难险阻。穿行过国内外无数个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多少年之后,我不相信自己童年爬山的时候会退下来。我渴望时光倒流,我甚至会对儿时让我怦然心动的那个白衬衫女孩说:我爱你!并且要勇敢地爬上陶然亭的大雪山。

    其实,当时的大小雪山是为了纪念红军长征建造的。滑梯不叫滑梯,叫的是九大行星和大雪山。可是,儿时的经历在侯磊心里留下一生都难以抹去的烙印。敢情侯磊是觉得别的小孩都敢玩的东西自己不敢玩在他的内心深处造成巨大的心理阴影。假如时光可以倒流,那么,后来的侯磊将会弥补自己曾经的怯弱!做一个打小就敢说敢做的小小男子汉!

    我想,在每个人的心底都有和作者一样的遗憾吧!假如可以重新来过,那么我们会比过去做得更好!把过去不敢干或者觉得困难的事情统统解决掉,做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小英雄!

    我觉得人生都是有遗憾的,不可能事事都完美。与其后悔当初的不完美,不如向小时候不敢“爬雪山”,长大后完全勇敢起来的侯磊学习。面对生活中的挑战,将自己最佳的能力发挥出来,让自己当下过的人生尽量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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