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窗外雨声不绝。可能是雨夜来到世上的原因,于我而言,雨夜就好似母亲的怀抱,一个天然的屏障,一座舒适的城池,一碗温热的汤面。
如果有一天非得离去,也要挑一个雨夜。
所谓人的成长,就是从生到死的过程,就像把攥在手中一颗颗快乐的宝石丢掉,而必须捡起来一些其他沉重的石块。就此,活着本身就不是一件快乐的存在。
既是无法入眠,索性起身,挑一瓶近来迷上的白兰地,入口柔顺,果香浓郁,尤其喜欢淡淡的烟草刺感,喝完犹如暖阳在身,甩掉不少石块。
它源于葡萄,却比葡萄酒烈,小酌一番,便可一半清醒一半醉,梦中便不再是苦苦寻觅。今夜有笔墨在案,杯斟满,笔着墨,想饮且饮,想写且写,方寸之间,竟有了自己的天地的错觉。
三杯饮罢,看着自己写的几个字,不肖多说,笔画之间已说近来状态,这毕竟并不是自己的天地。
“要不出去走走吧?”
“行啊,那就出去走走吧。”
“去哪儿呢?”
“甭管去哪儿了,只要走走。”
“大半夜的,还下雨呢?”
“别啰嗦了,想走便走就是。”
出门,神奇的是雨停了,最最神奇是我居然走在许久以来很想去的沙海里。
万里无云,沙海成丘,广袤无边。远处的落日已燃成火红,沙丘在晚霞中,宛如海浪,涌动着,翻滚着。
我欢喜落日,单纯是因为它带给我美丽、温暖和宁静,无论到身在何处,都要把它拍下来。这次去摸手机,却懊恼的发现没有带上。
那就把大漠落日印在脑海吧,甩去鞋袜,大步流星,向着落日的方向。
翻过一座沙丘,眼前映入一池水。水塘不大,平静如镜,落日倒影如一射红光,周遭也是红彤彤一片,像极了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
感觉走的有些累,在池水的边上躺了下来,身下沙丘如家中热炕,烘得全身通透舒畅。
正想合目养神,却被水池里的声音吸引,抬头放眼望去,水中居然飞出了一只鸟,哦,不,再细看一番,居然是一只长着翅膀的鱼,它从水里窜了出来,正在上空挥舞着“羽翼”。
“嘿,鱼儿”
“你觉得叫我鱼儿合适吗?”
“说真的,你都会飞了,我都不知道该叫你鱼儿还是鸟儿,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就你的方便吧,人类喜欢扣帽子,你想叫鱼儿就叫吧”
“那你究竟是?”
“我是一种存在”
“可你既是鱼又长着会飞的翅膀?”
“哈哈,不行吗?”
“那你总有个名字吧?”
“你且叫我存在吧”
“那存在,你是怎样一种存在呢?”
“白天是你们定义的鱼儿,水中游;黑夜是你们定义的鸟儿,天上飞。”
“好神奇啊!”
“神奇吗?你们人类不一样要按照自己的角色活吗?”
“可是我们并不变身啊?!”
“是吗?你们不是有面具吗?”
“言之有理,那你为什么要白天在水里,黑夜在天上飞?”
“说来话长,简言之,水太咸,白天尚可忍受,毕竟我要猎食;晚上需要休息,无法在咸水中过夜,但也不能在天上过太久,因为我要回水中猎食。“
“那水为什么会是咸的?“
“那是我孤独时的泪“
“那你为什么不飞去其他地方?“
“因为有我的地方都是荒漠”
我正要继续追问,却一下子从梦中醒来,原来是自己在水塘边上小憩了一会,想想这真是一个荒唐的梦。
天已黑,沙海上空星海一片,最亮之星灿如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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