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师兄拉的书单,集中一段时间攻读一类书,合上书写一篇读后感。李曙韵老师《茶味的初相》是第二本。与其说是茶味初相,倒不如说是茶人百相、茶事百相、人生百相。
初识老师文字,深感文字间透露出传统之美。以为老师不是一位茶人,却是一位作家,茶只是老师的副业。老师底蕴深厚,随意拈花处自有诗文流淌,不经意间便遇见了美。而资深摄影人蔡永和先生的配图,更令我陷入了一种流连难以解脱。
我记得以前也翻看过台湾茶人的书,好多并不能理解,高深而且晦涩。不如这本小书,随处可见老师对茶的爱、对茶器物的爱、对茶人的爱、对生活的爱。虽然里面提及的很多茶事活动、茶器内在我不能全懂,但合上书的那一刻,却挥之不去一种渴盼。渴盼哪一日,素衣素颜去北京晚香茶室里坐坐,或是去著名的食养山房拜会一下具有祥和宁人力量的林炳辉先生……
老师笔下记录了很多茶人,各具不同又各有专长。因茶与老师结缘,又因茶滋养着各自的不同的人生。我突然想到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学茶路……
起初,是因为无所事事。倒不是真的无所事事,而是感觉精神没有支点,灵魂没有归属。于是,捡起自己多年没有胆量尝试的梦:零基础学习国画。那年,是2016年,我42周岁。2016年3月21日是我第一堂国画课。老师教会我裁纸,据说这样能洗去我自外界带来的风尘。一段时间后,我发现自己对包括国画在内的传统文化感了兴趣。于是,在同年8月26日走进雅集堂学习茶。茶,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总不能忘儿时那浓郁的茉莉花香,和那裹着浓浓茶香的蛋,还有喝绿茶时胃的痛。从摆弄着茶器的不明就里,和冲泡时的茶水分离,还有艳羡着老师们的优雅和渊博,到自己也能全身沉浸于静心茶道,和冲出旋转的水流,还有积极尝试着做一个茶文化的传播者……茶带给我的改变,是于自然而然处的升华,是于繁琐练习后的体察,是感悟茶融于水的那份觉知……我以为,我可以称自己是茶人了。
可是,突然之间,仅仅通过已读到的这两本书(第一轮书单上共有七本书),我就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浅薄。于浩瀚茶世界里,我的当下只有一个碗底儿那么多。我曾以为我对茶有着无比的热爱,因为我曾以为透过茶的媒介我走向了感知生活甚至生命。可从老师的书里,我发现,我原以为的那份热爱和感知其实少的多么可怜。老师书里有句话:茶人往往因茶而群,却也往往因茶而孤。孤独,是进入茶事精神的眼。而我,却还处喧闹。我终于理解了我的茶启蒙老师——张勃老师身上的那份我说不出来的气质。那是一个茶人的高贵的孤独。我之于茶世界,只是一个刚刚睁开眼的婴孩儿。
我曾经想用自己的努力,告诉我身边的一批人:我们可以选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先生说,恰恰是我的这个欲求会阻碍我的发展。基于某种功利心的努力,与我的初心会越来越背离。说这番话时,我刚刚开始读这本书。而今,合上书时再感受这番话,别有滋味在心头。老师是爱茶人,也是事茶人,更是以茶为一生之志的人。我颠簸了半生,才开始选择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才开始想淋漓尽致活一回,才开始一天当成两天过……是否,也暗合了老师所说的茶味初相恰是我真实人生的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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