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雪花羞羞答答地飘在空中,而夜晚的雪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在空中肆无忌惮地飞舞着。
黑老大和白小白带着娇小姐离开了洋房,在路上遇见了正赶来的胖橘子。
黑老大嘴角的胡子上下抖动了几下,像被人扯了胡子一样,语气里带着火枪味说,“去哪了?怎么到现在才来?”
胖橘子看出了黑老大的怒气,不仅抖动胡子,就连他那秃了毛的耳朵也在动,他赶紧解释道,“黑老大,你别生气呀!我来的路上遇见了花大姐,她哭着求我去救她的女儿,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就跟她去了。”
“她女儿怎么了?”黑老大追问道。
“她小女儿几个月前被街头的一家小吃部收养了,本来以为以后会过上好日子了,不用像我们这样流浪,没想到这小吃部过年休业了,一休休了一个月,到现在还没有营业。玫瑰被关在里面好多天了,已经断水断粮,要不是花大姐每天送东西给她吃,估计早就饿死了,吃人家的饭受人家管,不如流浪生活自由!”胖橘子边说边感叹。
花大姐的小女儿叫玫瑰,是她几个孩子里最漂亮的孩子,花色,脸型,身材完全遗传了猫爸爸的基因,是一只漂亮的花狸猫。有一天,她跑出去玩,被一个高大的东北男人抓到一个小吃部里,她刚开始的时候怕极了,可没想到小吃部的老板对她还挺好的,每次买菜回来都会给她剥她最爱吃的虾,她也便安心留下了。半个月后,花大姐才找到她,看到她身体变得圆润,毛发变得光滑,想到孩子不用跟自己过流浪的生活感到很欣慰。
“人类真是反复无常,对猫好的时候像奴隶一样讨好你,突然间又无视猫的生死,人心险恶呀!”白小白不解地说。
白小白这么一说,娇小姐又伤心了,她现在也是一只被人类伤害的猫。白小白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不妥,连忙说,“说不定人类也有人类的困难嘛。人类的法律里可没有要对猫负责一辈子这一条。”
黑老大没有吭声,这件事更加深了他对人类的仇恨。他更关心的是他的猫民有没有得救,问,“救出来了吗?”
“有我在,还不小意思。”胖橘子头微微上扬,非常自信地说。
就在这时,斑斑点急匆匆地跑过来,他两耳间顶着一块白雪,像带着一顶帽子,“黑老大,港丽花园九楼有一只母猫在求救,身边还有几只小猫。” 斑斑点也是黑老大的手下,他负责新街口一带,是一只三花猫,身体的毛发是黑白黄三种颜色交杂着,嘴角的毛发是黑色的,看起来非常幽默,像吃完饭没有擦干净嘴角。
黑老大有些惊愕,心想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又问,“是流浪猫吗?”
斑斑点说,“好像不是,灰色的毛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印象里好像没有见过这个颜色的猫,应该是人类家养的。”
“又是家养猫。”黑老大心里嘀咕一句,他本不想管家养猫的事,可听说还带着几只小猫,又有些于心不忍。 “已经叫了两天。”斑斑点看黑老大有些犹豫,又加了一句。“本来我也不想管家养猫的事,可看那几只小猫崽挺可怜的。”
“带我去看看。”黑老大终于发话了,“小白,你脚受伤了,带娇小姐先回去,胖橘子你也跟我去。”
白小白的肉垫虽然已经不再流血,可是新的伤口短时间泪还没有结痂,疼痛让他走起路来是一瘸一拐的。
娇小姐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走出家门,而且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冻得瑟瑟发抖,粉嫩的肉垫踩在雪地上,每印出一朵梅花,如走在冰刀上一样,钻心的疼。
白小白将娇小姐带回了黑老大的老窝。杂物间里黑暗,阴冷,每个角落里都覆盖着一层尘埃,尘埃上印着杂乱的猫脚印。娇小姐第一次来到这样脏的地方,不免有些嫌弃,她走得小心翼翼,深怕灰尘弄脏她洁白的毛发,她的毛发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娇小姐脚下突然有些软软的,她低头一看,是一坨毛发,她发出了惊恐声,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白小白看她胆小的样子觉得她非常好笑,可又不敢笑出来,强忍着笑,说,“那是黑老大的毛发,他最近不知得了什么怪病,耳朵痒得厉害,耳朵上毛快被他挠秃。”
“没有去看医生吗?”娇小姐惊讶地看向白小白。
“我们流浪猫的命生死由天的。”白小白说。
“我家有药,可以拿来试一试。”娇小姐说。
“能治耳朵痒痒?”白小白有些不敢相信。
“恩,我之前得了耳螨,主人带我去宠物医院,医生给开的药,用了几次就好了。”娇小姐说。
“那真是太好了!”白小白想到娇小姐能治好黑老大的病,黑老大一定很高兴,更何况黑老大像他父亲一样照顾他,他们之间有时就像父子关系,他希望他好。
“我现在就回去拿!”娇小姐说。
“你在这,我去。”白小白想拦住她,可她已经走远了。
“你不知道在那里,再说,你的脚还有伤呢!”娇小姐没想到能帮助别人是这样令人开心的事,她浑身充满了力量,感觉自己像个英雄,瞬间就冲进了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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