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豸
2.
第二天天刚亮,住在屯子东边最把头的李二麻子求工帮他割柴,特意来找布哑巴。走进院子,他知道哑巴聋,喊也听不见,就径直开门进了屋。
李二麻子的腿刚迈进门里,就看见趴在地上的狼,把他吓了一跳,不由地后退到门外。屋子里光线还不太亮,李二麻子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回头细看了两眼,那狼长拖拖一动不动的样子,知道是条死狼了。返回身用脚踹了狼两下,心想,这哑巴从哪里弄条狼回来,是不是把我下的套子给遛了啊?
他没声张,听见屋里鼾声如雷,悄悄把里屋门推开个缝,朝里一看,布哑巴睡得正香呢。他没去叫醒布哑巴,退回外屋,悄悄扛起狼就出了门。
李二麻子刚走进家门口,迎头遇见出门倒尿罐子的老婆秀花,见他竟然扛了一只狼回来,吓了一跳。倚在门框上,用手摩挲着半天胸脯,瞪着眼睛问道:“你这该死的!你不是出去找人割柴么?从哪里弄条狼回来?看把我吓的!”
李二麻子不爱搭理秀花,回头剜了秀花一眼:“你特么少管,快做你的饭得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得翻天啊?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就别指望老娘给你做饭!”
李二麻子知道秀花难缠,扯着她的胳膊进来了屋,悄悄地说道:“我搁布哑巴家扛回的。你想布哑巴也不会打猎,哪里弄条狼回来,不就是把我下的套子给遛了么?”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就你能,人家就不能是不是?你就是欺负人家不会说话!”
二麻子把狼往屋地上一扔,眼睛一瞪,冲秀花喊道:“我欺负他?纯属扯淡!他布哑巴啥时打过猎?明摆着是把我下的套子给遛了么,要不他就能打死一头狼?你也不想想,臭老娘们!”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行?就你……”
还没等秀花把话说完,二麻子又骂了过来:“别他妈的磨叽了,我告诉你,一会我把它扒完了皮卸了肉,傍下午三点多钟,你就给下锅炖上,我们回来吃,听到没?”
说着,不等秀花答应,从碗架底下拿了一把杀猪的尖刀,把狼吊在门口的老梨树下,就开始给狼剥皮。
秀花在屋里冲他喊道:“告诉你!我才没功夫呢,我今个儿得去凤儿家,这两天她就要生了。你就自己弄吧!”秀花说的凤儿是她们两口子唯一的女儿,两年前嫁到了邻村。
李二麻子听了也不吱声,心里骂了句:“臭娘们可真是麻烦!”
李二麻子本来是个猎手,打了十几年猎了,给牲畜扒皮绝对是个老手,那真叫个麻利快,只见他刷刷刷的,动作干净利落,没多大一会儿,小半个身子就被他扒了下来。
可是,接下来他扒着扒着,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原来他发现这是头母狼,狼的奶头棒得鼓鼓的,分明是头还在哺乳期的母狼啊!他有点后悔,手上的动作就迟缓了很多。
可转过头又一想,反正不是自己打死的,也算问心无愧。想到这,他手上的动作又快了起来,不大功夫就搞定了。
然后,他开膛剃肉,把下水胡乱地丢在杖子根下,把肉装在大盆里,端进了屋子。然后又一次叮嘱秀花,晚上割柴回来给大伙顿狼肉吃,也省得花钱买肉了。
李二麻子急急忙忙地扒拉几口饭就出了门。这回,他不去找布哑巴了,而是另外抓了几个人回来跟他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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