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高考,我们学校大部分人选择了春季考试,剩下的一小批,合成了两个大班级,是要备战高考的。我给洋铭合到一个班了,我坐在了他的隔壁,看上去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看到他手上一直盘着一串佛珠,一个早自习能翻几十本书,右手一直翻书,左手一直盘佛珠,似乎是看不到心里去的。他上英语课看数学,上数学课看语文,上什么课,他偏不学这门课,不跟着老师的节奏走,他有自己学习的方法,刚调过来的数学老师是不知道他是一个这样的人,老师说他:“你平时这样连媳妇都找不到的。”洋铭一拍桌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说:“现在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你说这些只会误导我们学生。”一堆正直的话,老师当然是无话可说。
离高考还有三天,洋铭的行为更加古怪了,总是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还说有教授找他谈话,他独来独往这是个定式,但他却自言自语了。他对着一棵树说:“还记得在周庄的故事吗?”当时我认为他说的周庄貌似鲁迅先生的周庄,到后来才知道周庄就是他的村。我们高考是坐大巴车,他必须是要亲人陪同,本认为事情不会太大,但他彻底是崩溃了,高考的严格性都是知道的,他却在考试中途站了起来,破口大骂学校及老师和学生狗娘养的,这一下就被上报到了教育局,不出名那是不可能的了。
他看上去很自信,但掩饰不了内心的自卑,他很快乐,但是是建立在悲伤上的快乐,直到许多年后,我才了解到他小时候的事,他从小是跟姥姥长大的,家里面的人都没有把他当亲人看待,还一直拿出他姐姐做比较,甚至是连吃饭的钱都是自己攒出来的,这些痛苦,造成他的自卑心和嫉妒心由然而生,在家里没有一席之地,这样才导致他胡思乱想,造成这样的结果。
红日朦朦胧胧的爬过山头,蓝天还带着些暗紫色,路两旁枯落的枫叶被一个貌似很自信但又自卑的人踩的稀碎,手中捧着书,跨着大步子,朝下一个夜幕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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