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果园

作者: 红胜天 | 来源:发表于2018-05-05 19:46 被阅读17次
    乡村·果园

    在老家的乡村里,住着清爽的小平房,我转头看向窗外。

    不远处,铁皮的棚子下面堆满了筐子,一摞一摞和棚子一般高,框子边上的空地上堆着更多的饱满圆润鲜艳的红苹果,乡亲们蹲在地上分拣着苹果,就算是微微泛青的也不行,更别说留个疤痕的了。一个个结实黝黑的后背上汗水映照着午后的阳光,肌肉随着手中的动作一张一弛将阳光变得有力而健康,身边的框子和苹果渐渐分类整齐,一点也看不出大家劳作的辛苦,从没停止过的笑声和笑容明明告诉你今年又丰收了,果子价格好。

    东边看去那是一排排梨树,梨树并不见得多高大粗壮,却每个枝头挂满了香梨,甚至用结实的短绳在枝头和主干牵引捆接起来,免得压折了树枝。香梨朝阳的方向有一晕红色,树下的孩子伸手摘下来第一口就咬这抹红色,满口酥香甜腻,回味中并有一股奶油香,谁都知道这一口是最好吃的,汁水不但喉咙口腔享受不尽,在牙缝唇边上也肆意横流,农忙没来得及剃头的小弟弟一手擦着汗珠把稍长的头发抹的更乱了,正在换门牙的嘴巴要多啃几下才能吃完。

    这是我舅舅的十亩果园,舅舅抿一抿干燥的嘴唇,晒得黑里透红的脸上露出笑容,用力把一筐筐分拣好的苹果托到卡车车厢上,旧衬衫上从肩膀到胳膊肘被撑开了一条长长的裂口,汗水把衣服贴在了身上,舅舅结实有力的双手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摘一颗香梨来解渴。汗水眯住眼睛的时候,舅舅抬起胳膊肘用衬衫袖子抹掉汗珠,卡车厢装高的时候,舅舅攒了一下力气,发一身喊,天生整齐洁白的牙齿咬在一起,奋力把最后一箱送到最高处。

    趴在窗户上看着一辆辆大卡车装满苹果和香梨离开,晚霞照在果园里,有几个果子长的太高没被摘下来,显得金光闪闪。舅舅和乡亲们说笑着晚上要喝酒解乏,庆祝一下。

    历历在目的记忆。

    今年清明节前后下雪了,霜冻一夜之间摧毁了所有果农的希望,刚刚运来的化肥堆在彩钢瓦棚下面,无力面对枝头哭泣的果花,前几天骄傲放纵的果花沐浴在暖春的阳光微风里,叽叽喳喳跟过往的人和狗还有麻雀喜鹊都发嗲,今天怎么这么热,只好把花裙子穿起来了,不知道这个款式合不合身,流不流行。霜冻过后,来不及枯萎的花朵看着发黑夭折的宝宝,褶皱的花裙子比起纯白的丧服还要刺眼,我见犹怜!

    舅舅筒着袖子瑟缩在地头,已经不去一棵棵去检查果树,广播里早就传来我县大面积农作物受灾的新闻,看果园的狗也不敢吐出长长的红舌头表现自己殷勤的巡逻之苦,低眉顺眼趴伏在舅舅脚边,压住了一半散落的香烟头。烟盒空了,舅舅捏扁之后站起来再摸一摸身边的果树,只能为来年准备,所有的农事都得老老实实按顺序做一年,除了摘果子和收钱的工序省去了。地上捡起细绳,需要把茂密的枝杈用绳子拉疏散固定,树冠会大挂果会多。一棵一棵都要“压枝”,一棵一棵都要培肥,培肥需要树根周围开沟施肥再用土埋起来。压枝和树根培肥都要在四月份抓紧完成。粗糙开裂的双手有条不絮的扎紧树枝,另一头绳子找到合适的位子拉紧再扎紧。不时有穿着彩衣的花朵连着发黑的花托一并洒落在地上,有些洒在舅舅头发胳膊和衣服鞋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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