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另一面

在生命里茫然四顾，在苦难里不知所措，在生活里奋力挣扎。我们输，他们赢，我们亡，他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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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烨一早醒来，很不平常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没有茫然的的抽着烟，只是呆呆的看着右胳膊上泛红的一片，周遭还隐约有几个指甲痕迹，显然是长时间的压迫所致。刷牙的时候还是性惯性的干呕一次，并没有什么改变。开门抬脚的那一刻望着昨天的脏衣服，反身回去抱到了卫生间的盆里泡着，两室的楼房，虽说是南北通透，但是格局并不大。拿上钥匙，下楼时还想着回来再洗。

       他要开车出去，去前街的“新食家”买早餐。就早餐的方便性来说，这家店不在他们家的街区内，因为离得并不近，不过在他刚刚在发呆时候，想到上次和萧月回娘家时，她妈也去买来的，萧月挺喜欢吃的，吃的很开心。

       车开到一半想起来萧月昨天生理期，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打滚一边用力的拉着他的手，很晚才入睡，周烨也一样，并且夜起几次，怕她和上次一样，疼的睡不着，所以又跑到市场，买来薏仁，顺手捞了几袋红糖，虽说在他看来工序比白糖还要少一道的“残次品”，没什么用，但是毕竟安慰作用大于实际效果。回去时才发现刚刚是在单行道上调的头，幸亏来的太早交警没有上班。

        回家熬点姜汁 ，刚刚把衣服捞起来时萧月醒了，

       “是不是我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周烨问。

       “没有 ，我自己醒的。”萧月感到很诧异，结婚3个月来都是自己早起叫他起来吃早饭，来不及做就去楼下买点，哪怕时恋爱时，有时候他都不愿意起床吃饭呢，说让他再睡会，萧月有时候感到很好笑，自己当初觉得他是个不同的寻常的男人，后来发现，无论干什么都是个孩子的个性。

      “哎？你买了早饭？那你在煮什么？”萧月揉着眼睛发现了客厅的茶几上放着馒头之类的什么吃的。

      “还没煮呢，只是在煮姜汁，我没找到艾叶，只好多放点姜。”

      “你怎么不直接买呢，粥有的卖啊，费事啊你。”

      “没得买，还好意思说，你昨晚前半夜都没睡，整的我一晚上和梦游一样抓着你，你也抓着我，不知道的会以为我们打架呢。”

       萧月有些感动，用力的从后面抱住周烨，把头埋在他背上时，周烨感觉到她在他背上用力地拱了两下。

       萧月一边絮叨今天太阳是从东边出来了，一边捋着袖子把周烨洗的衣服晾在阳台上，周烨坐很淡然走在书桌前，回头透过墙壁与房门的夹角看到萧月边干事边絮叨，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氤氲的烟气弥漫在自己眼前，笼罩在弯腰的萧月的视野前，清晨的阳光洒在萧月的后背上，朦胧中飘洒着些许温润，窗外的楼房如同大光圈的镜头一样被虚化了，金灿灿的阳光中套着微红的光圈铺在了阳台上，也铺上了萧月的整个身体，周烨感觉萧月现在就像个雅典娜一样，圣洁的，发光的，自己的。

        从早上起来，没喝过水，嘴唇的干燥使长时间含着的烟嘴紧紧的粘在他的嘴上，用力一拉，拉出来了另一个早上。记得的那个梦想，一个人如果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这是他当初在大学毕业时的戒言，一年之后，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现在我还不如一条咸鱼”。他自己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梦想为什么不能使他坚持，后来发现，自己压根没有梦想，只是想想。

        当他遇到萧月时，是在Subway的点餐台上。

        “一条咸鱼”周烨随口就说一句。

       “你好？先生，你说什么？”萧月感到很茫然。

       "啊！不好意思，全麦的，我要这个”周烨反应过来，感到很尴尬，对歉意的“服务员”萧月笑笑。

       “好的，还有呢？”萧月笑的很开心，笑的眼睛像是那天晚上的新月。

       后来当周烨凑人数在单位监考成人自考时发现了萧月，萧月却没有认出他来，服务员不会记得每一位顾客的，但周烨很友善的把萧月的准考证每场考试对着萧月尴尬的脸看三遍，再后来周烨也不知道为什么考试的那几天每天中午带她去教工之家去套近乎去了，神鬼使然，第二年的考试来临之前，两人就约定好考上与考不上的计划。

       周烨没有在大城市坚持住自己想找到的梦想，萧月也没有在参加第三次的考试，放弃或者说是很正常的一份妥协。

      “依稀往梦似曾见

       心内波澜现”

       周烨心想，这些重要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周烨在刚回家的时候心情激荡，或者说焦躁，不安，四线城市的交通，街面的不整洁，地标建筑的稀少，朋友圈的范围的狭窄，人们的眼神的触碰，都让周烨感到畏惧与不屑的存在，他憧憬这大都市的社会资源，健全的法制，政策的倾斜，经济的不断扩大化。

       昨夜，他抱着萧月一会因为疼懂而近乎痉挛的抖动，一会却又紧绷的身体，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因疼痛而抖动，即便隔着衣服仍然感到微微潮湿的背脊。自己的脑壳也在抽搐，自己这是不甘么？还是对未来的执着？努力与自私同在，即便使我苍白憔悴，伤痕累累么？还是因为有人说过自己，正义与邪恶并存？

       周烨记起在他遇到萧月时为了借餐巾纸而去的Subway餐桌上，在纸上写的话：

       今天的雨放肆喧嚣，

       蓬发斐止，

       独撑着双人伞，宣告着暂时的孤独，

       彰显着另一半的留白，

       街角下，

       行人匆匆，

       孤独从未寂寞。

       “周烨，快来帮我撑床单。”

       萧月的一声大喊，打断了周烨的神思。

       “嗯！”周烨大声的应呵着，随即起身，猛吸一口烟，狠狠的把烟屁股捅到烟灰缸里。

       “我想这么多干嘛。”周烨长长的吁了一口烟气。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