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休息,想看看书,再舒舒服服睡个午觉,来缓解昏昏沉沉的感冒状态。
可一阵接一阵地咳嗽,还是打乱了这一美好的计划,心情郁闷到极点,可郭大娘却把我给聊开心,竟然忘记我的“咳嗽”伙伴。
睡也睡不着,看书也看不下去,前面食堂的抽油烟机轰轰响,西边幼儿园的歌声此起彼伏,后面同社区的人声鼎沸,原来心情好时,感觉这么和谐,可今天这些声音吵得我想撞墙。
没有办法,我到学校北边的卫生院去拿药。刚过了马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路边的三轮车上。
“郭大娘,郭大娘”我喊了起来。
“小馆,小馆”她激动地一手扶着眼镜,一边向我挥手。
“你干啥去,天这么燥。”快言快语的她亲切地问我。
往后撤了两步,指了指我的嗓子,说我感冒了,不能离她那么近。又指了指前面的卫生院,说去拿点药。
郭大娘招手让我近点,并说我不怕传染,也传不上感冒。
她说,不要到那去拿药,那儿贵又不顶用。原来学校有个李医生(他现在不在学校开诊所),他的药便宜又能治病。
她说着就给我指路线,并要骑车带我去拿药。我不让她去,说天气太热,等我经过时再去看。
郭大娘又教我冲鸡蛋茶,说晚上睡觉前,鸡蛋打散,滴上香油,再用开水冲,这样又去火又止咳。
看着她一边吃说话一边比划,那熟悉的场景一幕在眼前闪现。
郭大娘在我进入学校的第一天,就和郭大爷一起去学校看车棚。
2021年10月因为学校的规划,把大门拆除,郭大娘才离开学校,才搬到学校对面的家里。
2000年毕业就留在学校,在这儿恋爱、结婚、生女,她看着我这一路走来,就像我的家人,给我无限的温暖。
我刚二十三岁就生下女儿,个子小,人又瘦,像个小孩子。当时双方父母都不能帮忙,我就辞掉工作一人在家带娃。
经常是,我带着女儿先到郭大娘那儿玩一会,主要想让她帮我抱一会,让我休息一会。可女儿总是紧抱着我的,不让她抱。
“看把妈妈累得,让她歇一会。”最后趁女儿不注意,抱一会,我可以在她那看一会电视,感觉那一会儿的放松比吃糖还甜。
看一会电视,又去超市买菜,回来时再到她那坐一会,然后回家。
我家住在六楼,没有电梯。郭大娘总是看着我的背景对其他人说:“小馆自己还是个孩子,又带个孩子,一手拎菜,一手抱娃,咋这么有劲!”
我成为他们那的常客,那时郭大爷也总是帮我带会孩子,郭大娘教我育儿知识,还有怎么做饭,再聊聊大院的事,如:谁家生个孩子,和你家的差不多大,又来了新老师,住在哪里,教啥课。
郭大娘和老朋友聊天他那里是信息聚集地,也是我与外界联系的通道。在那里,我交到了好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一起带,聊天,一起在郭大娘那看电视。
随着女儿的慢慢长大,我也上班了,在郭在娘那也少了,但每天会个两三次,女儿总是“郭奶奶、郭爷爷”叫个不停。
我们的父母都不在身边,女儿可能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爷爷奶奶了。
在女儿上小学时,郭大爷患病离开了,她还在那儿看车棚。
车棚里的人也多了起来,没有课的老师找她聊天,从老家帮忙带孙子的老师的父母,也成为她的常客。我每天都照常去报到,就看她几眼,说上几句话,心里就安心很多。
我时常和她开玩笑:“我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了,一天不来心里慌。”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看着你们离家这么远,在这儿结婚生子,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她眼睛湿润地说。
郭大爷走了,她对我们更亲了,家里有啥好吃的,总是拿出来与我们分享。
看她一个人住在铁皮屋里,我们都会给她零食,怎么都不肯接东西吃。
她总说:“我有钱,你郭大爷给我留的钱更花的,到死都花不完。”
我和郭大娘没完没了聊天,又聊天以前的时候,她感叹说:“真快,千千(女儿的小名)都上大学了吧,比你长得高吧,看了面都认不出来了-----”说着笑着。
我告诉她,你现在吃好玩好,把身体养好。她哈哈笑起来,说:“我现在舒服得很,比在学校强多了,三儿子都孝顺,经常给我买东西。”
她说早上和老朋友满城地玩,遇到啥好吃的就买,说着拉开包,拿出一沓子钱,说:“我收的房租,我花不完。”
看着郭大娘那熟悉的笑脸,听着她那亲切的话语,我感觉又回到了二十年前,我还是那个一手拎菜一手抱娃的大孩子,常常在那个铁皮屋里一边和她聊天,一边看电视。
我的郭大娘,愿她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有她在,我就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有一种亲人在身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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