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提前了解你们要面对的人生,不知你们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看到和听到的,经常会令我们沮丧,世俗是这样强大,强大到生不出改变它们的念头来。
可是如果有机会提前了解你们的人生,知道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不知你们是否还会在意那些世俗希望你们在意的事情,比如占有多少才更荣耀,拥有什么才能被爱。
等你们长大,你们会因绿芽冒出土地而喜悦,会对初升的朝阳欢呼跳跃,也会给别人善意和温暖,但是却会在赞美生命的同时,常常、甚至永远地忘了自己的珍贵。
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
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无问西东》
这是电影《无问西东》在闭幕时的一段独白,到最后,还再三强调“你的珍贵”——“谨以此片献给珍贵的你。”
那么,这个“珍贵”是什么?
《无问西东》是2011年为纪念清华100年校庆的纪录片,迟到了6年于2017年底上映。清华是我们国家的“国之重器”。
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梅贻琦
我想,这部电影非常到位地演绎了这句话,在这部剧里面我们处处能够看到大师的影子,而梅贻琦被誉为清华“终身”校长,最为人所称道的,也是通过遍邀大师,在他手上把清华从一所颇有名气,但无学术地位的学校,一跃而跻身于国内名牌大学之列,并奠定了清华的校格。
这部戏以“传承”为纽带,将4代清华人连接起来,通过4个不同的时空,以探索"生命的意义"为主题,引发我们思考,在面对迷茫的时候,该如何做出人生选择。
第一次传承:梅怡琦——吴岭澜
关键词:真实
民国初年,当吴岭澜在成绩榜上看到自己的物理成绩为“不列”时,陷入了迷茫,最好的学生都念实科,而我文科优秀,物理不列,该何去何从?
于是他去向当时还是教务主任的梅贻琦寻找答案:
幸运的是,梅贻琦老师问出了那个最根本的问题:你求学的目的是什么?
是不是迎合世俗迎合潮流,是不是仅仅麻木地忙碌,追求在努力的假象,只在于虚幻的踏实,却忽略了真实。
其后一段时间,他远离人群,独自思索“我的人生到底应该怎样度过?”
直到有一天,偶然去图书馆,听到泰戈尔的演讲,而陪同在泰戈尔身边的人,是当时最卓越的一群人(梁启超、梅贻琦、王国维、梁思成、林微因、徐志摩),这些人站在那里,自信而笃定,那种从容让他十分羡慕。而泰戈尔正在讲“对自己的真实”有多么重要。
从那一刻起,他从思索生命的意义的羞耻感中释放出来。原来这些卓越的人物,也认为花时间思考这些,谈论这些,是重要的。
吴岭澜,他找到了他的真实,其后他走上了践行自己的青春理想——学文并教书育人。
下大雨他们在简陋的教室上课,雨声大到上不下去了,能带领学生静下来听雨,学习知识和享受自然都是生命所能感受到的美好。
空袭来时,带领学生一起逃离生命的危险,传道授业哪怕在山洞中,仍能将朗朗乾坤清晰流畅地表述出来,能够过滤环境的浮躁,去感受生命的精彩。
第二次传承:吴岭澜——沈光耀
关键词:盛放
西南联大,沈光耀议论时政,决定从军,追求功名利禄。
然而他们的家训阻止了他。
不希望你当兵不是因为你是独生子,而是希望你能够享受到人生的乐趣,怕你还没想好怎么过这一生,连命都没了。
人生不应该以功名利禄来评价一个人的价值,你要追求的功名利禄,没有什么是你祖上没经历过的,那都是人生的幻光。而人生的乐趣才是真实的体验。
于是,沈光耀放弃了从军的念头。
然而,在一次空袭后,随着吴岭澜在山洞给学生上课时朗颂出泰戈尔的这首诗,希望他们在今后的岁月里,不要放弃对生命的思索,对自己的真实。
世界于你而言,无意义,无目的,却又充满随心所欲的幻想,但又有谁知,也许就在这闷热令人疲倦的正午,那个陌生人,提着满篮奇妙的货物,路过你的门前,他响亮的叫卖着,你就会从朦胧中惊醒,走出房门迎接命运的安排。
——泰戈尔《爱者之贻》
此时,面对满目苍夷,他明白,做好一个飞行员,救民于水火,就是命运对他的安排,也只有在这片战场上,他才能够最好地盛放自己的生命。
我的身体、飞机,当与敌人的飞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这是英雄的归宿,也是生命最壮丽的盛放。
这个时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从心里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
饥寒交迫的孩子们(幼小的陈鹏就在其中)追随着飞机的轰鸣声,晃晃叔叔给他们带来生存的希望。
一个个小小的降落伞,象征着浪漫的理想主义。英雄的使命不止于战死沙场,更包括接济苍生,深情博爱。
第三次传承:沈光耀——陈鹏
关键词:深情
陈鹏、王敏佳和李想三个人中学同班同学。一直以来陈鹏都喜欢着美丽可爱的王敏佳,当最光荣的工作机会到来时,他作为一个孤儿说“我有人要照顾”,可当他看到王敏佳和李想暧昧的一幕后,又只好把这份爱埋藏在心里。
直到王敏佳和李想一起写了一封批判他们的中学老师妻子的信,被拆穿后,她被安上了反革命、破鞋、婊子的头衔,被拉到广场上批判。
讽刺的是,李想为了得到支边名额,不敢承认是他也一起参与写了那封信。在王敏佳被众人批判的时候,李想也在被众人簇拥着,进行他慷慨激昂的支边演讲。
这里有非常耐人寻味的一幕,就是王敏佳被打前最后的那一抹笑,这是少女倔强不屈对自己真心的极度自尊的笑,也是对时代对人性荒谬失望的笑。
当最后因为大雨即将来临,众人散去之后,只有陈鹏赶来抱起她。
王敏佳被所有人唾弃、被踩在脚下的时候,是陈鹏的爱托住了她,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陈鹏给了王敏佳全部的温暖,世界再残酷,有你的地方,就有温暖。
为了付爱深情,王敏佳在时代更恶劣的情况下,决定带着美的残缺勇敢地活下去,并追随真爱去照顾陈鹏。她的遵从内心在于爱得果敢。
上一次我以为我死了,醒来看到的人是你,这一次,死亡来临前,我一定要找到你,是你的爱托住了我,我也想,照顾你。
第四次传承:李想——张果果
关键词:初心
在王敏佳的“坟”前,陈鹏对李想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对以后的人好吧”。
在边疆恶劣的环境中,当他感到生的机会渺茫的时候,把机会让给了同事——张果果的父母。临死前最后一句话——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张果果在尔虞我诈的职场夹缝中生存。因为奶粉攒助项目接触到四胞胎,然而当项目搁浅,四胞胎的家人从希望掉入了深深的失望当中,张果果个人开始担起了这份救助的责任。
而后,在一次跟Robert(上一家公司的同事)打羽毛球的时候,了解到自己是被上司David陷害,又听Robert说起自己类似的经历,“曾经救助过一个孩子,后来提出来到北京上学,再后来提出父母陪读,最后要求给父母找工作”。在离开的时候,Robert又私下提出希望协助自己铲除David。
要不要继续救助四胞胎?要不要接受Robert提出的请求?(在此期间他一直对四胞胎的家人避而不见,对Robert的约打羽毛球也默认拒绝)如何做出选择他一直没有答案。
张果果也有一句非常耐人寻味的话——“你猜”,这一方面是在引发对方的逻辑推理判断,一方面也是一种自我保护,不想让对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在明哲保身和一切向个人利益看齐的职场中是有必要的。
后来,在一次陪同父母扫墓的过程中,听爸妈说起的往事,还有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触动了他。
这些话提醒了自己,应该回到初心,去做让自己感觉开心和高兴的事。
于是,可以果断拒绝Robert的请求,可以不用顾忌自己的得失,毫无保留地继续为四胞胎家人提供更为周全的有效帮助。因为,这是他的初心,既然做这件事本身是有意义的,哪怕让自己深陷其中,又有何妨。
结语:
上个礼拜听鲍鹏山老师在得到直播里讲水浒,给我最大认知就是,原来,鲁智深才是水浒里所有人物当中的最高人格典范。
之前我最喜欢的人物当然是武松,后来发现武松太过于爱惜自己的羽毛,虽然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品格,自律自尊自爱,但这说到底还是为“私”。而从鲁达的身上我们没有看到这个,他做的每件事好像都不用思考,甚至在我们看来是一种鲁莽,一种愚笨,他的所有行为都是由潜意识主导,下意识反应,事情本来就应该这么干。可是他的内心里充斥着是对他人的关爱,哪怕因为帮助别人而让自己身陷囹圄也毫不计较。而恰恰是这样的愚笨、不思考,不计个人得失,更多展示了他本性纯良和童真一面,所谓赤诚之心。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同样是出家遁入空门,鲁智深能够成为得道高僧,坐化成佛,而武松虽然活了80岁,但修为却未能达到鲁智深的水平的原因。
多年前冯小刚的朋友们座客《小崔说事》,谈到怎么样才算大师。刘震云说,只有极少的人趟过了聪明这条河流,踏上了愚公那座山,站在那上面的,就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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