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阳光很好,我们如此遇见,觉得你是另一个我。
找找看我们在哪~ 第一次见到小尹,是大学新生报到的第一天。那时候的小尹还有一头长长的卷发,穿着芽黄色的背心,卡其色短裤,靠着柜子背对着我,回避我的视线。我看见了她莫名害羞起来的侧脸。
姑娘,我也是女孩子,害羞很没道理啊。
但我也莫名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大概好朋友间都有磁场,第一眼看见,就知道你们合不合得来。突然发现这种属性真好,要是男女间也一样该多好,未来会有个人,头顶自带着“Echo'soulmate”的光环,脚踏着七彩祥云来找我2333,多好分辨。如果没有,至少也好让我知道他是否存在,还要不要继续等,要是不来,我就可以干脆过我恣意随性的生活。
无锡的菜偏甜,有一次吃到包菜都没天理地甜到掉牙。所以刚开学那会,小尹吃不惯食堂的饭菜,啃了一段时间的酸黄瓜,一段时间的胡萝卜,一段时间的水煮蔬菜,终于受不了吃斋念佛的健康饮食,改去北门外石塘街打牙祭,还真给她挖出来一家好店。我乐颠颠的,骑着我的小红跟着她去,那时候还是石塘老街,未经改造,沿路好多摊贩,人群熙攘,这种脏乱差的巷子里总是藏着好多美食。琰楠一直嫌脏,但我这种妹子外表糙汉子心的银是完全不介意甚至喜欢这种小街的。小尹带我去的是一家新疆人开的小店,吃的是牛肉馄饨,个头小,但量很多,而且很便宜,几块钱就有25个了,最主要的是蘸酱很美味,我一口气就能吃两份。大一的课很多,上午上到12:20,下午1:30就上课了,我们赶着时间千里迢迢骑到北门外,连着吃了好几天牛肉馄饨,至今还对那味道念念不忘。但很快那家店就不开了,听小尹说新疆小哥要开个正经的门店了还是要回新疆了,总之是再也吃不到了,很可惜。
记忆有些混乱,但慢慢地回忆感觉真好。记得大一的时候,有一个学长追她,她避至唯恐不及,甚至因为和学长吃了一顿因为尴尬而难以下咽的烤肉后,大学四年都再没吃过烤肉;小尹经常问出非常天真的问题,而且常常是连环追问;小尹是路痴,路痴到刚毕业回校摘桂花还能在小树林迷路,在校内看着月亮打圈;小尹记忆力很好,小时候看过的书全都记得非常清楚,其中记得最清的是童话书。我小时候也最爱看,一二年级的时候每周末都赖在新华书店,也不约小伙伴,买了点吃的就自己屁颠屁颠地坐2路公交车去书店,靠着书架坐在地上看故事书,每本都看了十遍不止。但小尹讲出一些故事的时候我还是一头雾水,怎么能每一个细节和人名都记得那么清楚呢,我的脑子里早就把相似的情节搅拌成浆糊了。所以我最喜欢听她讲故事,坐去南禅寺50分钟的公交车的时候听,卧谈的时候也听,小尹讲得口干舌燥,我却乐享其成,一声不吭就进入梦乡。
三毛说,虽然我们的外表很不相同,但在内心的很多特质上,我们实是十分相近的。我深以为然。最怀念我们的卧谈会,小学妹通常都在,琰楠偶尔也在。我们都喜欢看严肃文学,但却一点不排斥通俗的小说,我们总是天南地北,时而正经时而癫狂,我们会探讨文学、人性、国家大事、女权主义,也会同仇敌忾地说别人的坏话,悄悄地讨论着哪个男生喜欢哪个女生。我们都怀疑且坚定怀疑自己有Bisexual的倾向,我们都喜欢与同性相处多于异性,我们将自己的性格从小分析到大,最后无奈地承认自己“怂”的基因是小时候培养到大的;我们都害怕与激进、自负的人相处,因为自己的笨嘴拙舌总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回击对方,事后却后悔地跳脚;我们都喜欢唱歌,喜欢SHE、周杰伦,还有一段时间的丁浩然(还记得吗,好不容易想起来,现在正在听),两个人就可以包下整个KTV的包厢,痛快地唱一下午,直到嗓子都有点哑了,就靠着听歌;小尹爱猫,猫爱小学妹,我因为小时候家里养过猫还被挠了一爪子,一直觉得猫是高冷的高智商生物,一直把猫们当人看,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在日食的时候,小尹拿了酒杯和红酒,我们跑到杏园天台赏月喝酒,我们都不会喝酒,但兴致来了就莫名其妙地开心到想喝酒庆祝,就像在乌镇的时候,和琰楠,和小鬼、CC,一起喝香味浓烈的三白酒,说来奇怪,我从来没喝醉过,大概隐藏着酒量很好233;我们都爱老友记,柯南,侦探鸭子及一切回忆童年系列作品,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把周五晚上当成我们的Movie night,关上灯,齐齐凑到我的电脑前,一起看电影,那时候看了人生中第一部十八禁的片子,还是删减版的《五十度灰》,后来琰楠又从士昌那里搞来《色戒》,感叹旗袍好美的同时,觉得一阵气闷反胃,但我们看得最多的还是恐怖片;我们喜欢追求刺激,喜欢所有推理侦破悬疑惊悚的故事,我搜罗了一大堆江南大学灵异事件,从南区散歩回北区的时候,绘声绘色地将给你们听:东门外走近了就消失的牌坊、曲水桥上半夜攀上的手、因厕所闹鬼事件唯一没有镜子的纺服学院、一直没敢上去的图书馆顶层、二教坏了四年不止却一直没有人维修的闪烁的走廊灯、阴森森的医学院、阴气太重需要压一压的桃园李园…小尹和小学妹的胆子都比我大,虽然我爱听也爱讲,但众神论的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啊。有一段时间我们整天整夜地讲恐怖推理小故事,小学妹边看她的霹雳布袋戏,边用平稳温柔的声音给我们讲恐怖故事,半夜听起来反差吓人,那时候还总能听见天花板非常配合地传来弹珠滚动的声音、椅子摩擦拖拉的声音,得我们身上凉飕飕的,我们只好用被子把自己从头裹到脚,当成棉被结界;我们幻想着能一直住在一起,如果不顾世俗就都不要嫁人了,一起煮菜做饭,再一起吃光它们。
前段时间心血来潮写了《我的爱情观》,小尹隔了一天就给我回复了两千字的她的爱情观。这就是我们啊,不管什么话题都接得住,而且滔滔不绝,好像可以讲到地老天荒。
桂花开的时候,我和小学妹跑遍了整个学校,边做贼心虚地躲避行人,边念着“花开堪折直须折”的心经,满校园摘花,拿回寝室后又慢慢地把花制成干花,弄到半夜,乐此不疲,还给小尹留了一小瓶。毕业已经四个月了,小尹留锡,一个人回校给我们做桂花,想要给我装满一个埃菲尔铁塔,才有了迷路的一幕。真想飞回无锡啊,和你在一起,再把大家都拉回来。
回忆很长,也很细碎,一下子都写不完。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看周杰伦的演唱会;说好了彼此的另一半需要对方过目;说好了,即使不在一座城,也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说好了啊,亲爱的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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