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五岁那一年,那些原本理应被苦涩又晃眼的光照亮着的日子,都不应该再继续这么被裹着特别怪异的糖味儿,被裹着一切现在来看的最可笑的幻想。包括我十五岁之后,那些所谓后来阳光灿烂的日子,也是揉进了不少日子里难以下咽的违心。
我不骂时间残忍,也不骂生活不安,更不想去梳理回忆里的各种黯然失色或是柳暗花明,以前的性格老是爱揪着过往死倔着种种不放手,我自己嫌弃死这种性格。
只不过,我只想在后来,自己能够真真切切的面对我自己的时候,如果她能站出来,站在那时候早已被我不甘无数遍后扯得一团糟的回忆关口,认认真真的,对我说上一句暖人至心的话,或是落落大方的,对我讲出一句完整且足够甘心的再见。我都不可能会在接下来的那段梦魇般的日子里跌得那么楚楚可怜,跌得那么体无完肤,跌得血肉模糊,跌得痛不欲生。
后来知道,青春最浪费又最可贵的日子,我都全赌在一份又一份如今看来可惜至极的同时里掺杂着不少可笑至极的感情。
你体会过那种被特别特别强烈刺眼的灯光正面照向你的感觉吗?不许扭头不许闭眼,硬生生的,不许哭闹不许玩笑,残忍至极的直面那道光。
慢慢的吧,我就发现我开始变得忧郁起来,没完没了的忧郁,离开人群,不言而喻,不觉明历,我真的等来了那个梦魇。
在沉重苦涩的深夜里,那种无比绝望一点一点占据掉理智,在我深夜的梦里肆意翻滚。我在梦里经常这样子,经常被冰冷冰冷的大大的墙壁朝我砸过来,半夜哭醒,枕头一半都被咸涩的泪水打湿了,我坐起来,看着那个被浸湿掉的枕头,胃里的苦痛一阵接一阵的翻滚。不可一世的大人们可能都理解不了孩子心里在乎的某人某物活生生被当下的这种可笑至极的所谓的规则碾压过后,血肉模糊得不堪一击的样子。
很多人,很多在我的朋友圈子里的人,亲戚,父母,几乎无人知晓我自己在初中那种十五六岁的年纪里,经历过被抑郁症拖着翻滚在绝望里浸泡在恐慌里的那种日子,久久都探不出头来,久久都看不见一个可以抓住不让自己往下沉的东西,久久都听不到一句有温度的话,因为在那种越抑郁却也越渴望能被人群接受被人群关心的状态下,在所有都是灰色的日子里,我能够挤出来那一点点强颜欢笑,在各种嬉笑怒骂里都变成了泡沫。都在所有人哄笑声和质疑声里,我听不到自己的一丝声音。
那一年多里,家人亲戚老师同学几乎所有人根本都不知道我的状态,我小心翼翼的找来心理咨询的电话偷偷的拨通,含着泪水偷偷的一点一点咽下自己是抑郁症的事实。我开始觉那一年多里,家人亲戚老师同学几乎所有人根本都不知道我的状态,我小心翼翼的找来心理咨询的电话偷偷的拨通,含着泪水偷偷的一点一点咽下自己是抑郁症的事实。我开始觉着自己总是被丢在灰色地带,雨淋风刮,无人问津。那种感觉特别可怕,身体里时不时被塞进刺骨的恐惧,我就天天下课放学后一个人靠在窗台上发呆,是那种没有任何感情的发呆,想着大楼突然崩塌,想着洪水滔天,想着大火冲天,我脑子里模拟着想着各种各样的灾难场景,想着自己死去的各种可能性。
可能现在我坦然说出这些东西来,好多人都不会相信,他们绝对不会相信现在在他们眼前里看起来嘻嘻哈哈无事可愁一身轻松的我,以前会经历过这些东西,家里面的人对我在学校的情况一概不知,估计我现在说出这些东西,可能会让他们吓一跳,他们绝对不知道也不会相信,我曾经这样子坠入黑暗地带,万分狼狈,苟延残喘。
期间只有一个初中班主任,我自己拼命自觅安慰也无法找到一点点出路的时候,悄悄地去找过他,他教我最喜欢的历史。晚自习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面对面,他轻松的笑着并看着我,但是我却一个字也出不出来,他以为是学习上的压力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给我耐心的分析学习问题,一脸慈爱的问我是不是没钱用,但是那时候的我心锁成铁,啥也不说,啥也说不出来,对着他的问题连连摇头否认,班主任看着我,无奈之下,叫我回去好好调整自己的情绪,难过死掉。
现在忘掉好多细节,但是我很清晰得知道,那时候,我心里面最后一道防线也土崩瓦解,对周遭事物没有丝毫抵抗力。因为那时候我心里最信任最依赖的一个人,也始终没能给足我光亮,没能及时把我拉出来,没能让我让我抽离那个深不可测的泥潭,那年小城的冬天特别冷,我把我丢在冰凉荒芜的地上,趴在角落,喘着粗气,难过至极。
后来的后来,嚼着日子里的各种苦涩和绝望。
后期里,我慢慢的开始自暴自弃,一天三顿我开始直接变成吃不下一点东西,因为有段日子刚好碰到是流感病毒大肆传播的时候,我发烧了两次,温度计显示出来的数字足够把我划往校医室的隔离区,本来是要按学校规定必须进去里面进行治疗,但是那次挺奇怪的,班主任却给我批了十多天的假,伴随着感冒发烧,那半个月里,我都昏睡在宿舍,一节课都不去上。
班主任也没有给家里面打电话说过这件事,丢掉所有作业所有考试丢掉所有人丢掉我自己,我抱着一本书,抱着一本我现在回想不起来名字的一本小说,哪里都不肯走出去,我一天天待在床上,任凭那种愈来愈烈的孤独感,和无穷无尽的绝望撕扯着我,我捂着那些伤口,靠着冰冷的墙壁,失落的看着日出日落。
真的,我回想起来那些日子,是真的掺杂着不可言语的又被恐惧包裹着的幻觉,半夜一次又一次醒来,光着脚,踩着冰冷冰冷的瓷质地板,跑到宿舍五楼过道的楼梯上,坐在地上,一个人被真真实实的黑色包裹着,看不到一丁点光亮。
现在回想那段日子,真的真的放弃了所有和阳光沾边的事物,脑子里全都被难过和绝望挤满,我时常想着各种小说各种电影里最令人窒息难过的结局,我拼凑着那些冷色至极的画面,心里面时常空无一物但却老是念念叨叨,就想着自己能随时可以去见马克思那种状态。
那一年半里,我试过几个现在一想起都害怕得心里直发毛的自杀方法,下午了人家都在上课,我一个人睡在宿舍里,会突然蹦起来跑到楼层里唯一可以自由开关的窗口旁,一屁股坐在窗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十多米高的楼下,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心里就想着放下所有了,没有啥可以怀恋的之类的决词哀语。
当时我把自己所有的痛苦压在心底的时候,真的几乎没人可以理解我的那种状态的可怕之处,无人可信,无话可说。
断断续续拖了一年多后,我才终于脱离了那种可怕至极的状态,因为害怕被别人知道怕家里面不理解,我没去找过任何心理医生,也在那时候知道了,用差点丢了小命来弄明白了一些东西,放纵纷扰的人群里,也有着善良的魔鬼。
我现在之所以讲出来,给你们分享当时我的那种得了抑郁症那段时间的心历路程,是想着,假如身旁出现了这种状态的朋友,即便是陌生人,我们碰到了,也要能够学会主动递上几句暖心的话语,做一个有温度的人,因为,那时候我最清楚,与人温暖的可贵之处。
………
后来嘛,我都忘了好多好多当时自己是怎样爬过那些苦痛。
只记得,从那之后,开始学会了在放纵纷扰的人群里,扔掉人性里原本老爱脱不掉的铁皮面具,痛恨伪善,无畏游荡。
那些苦痛的支离破碎回忆,不一定一回想起来我都会痛不欲生,至少可以无比清醒的提醒得到我,只愿往后余生,满眼飞鸿,仅此而已,便是最大的福气和最棒的人生态度。
正如三年前微博大火的“老树画画”,前辈老树说:眼前两碗米饭 ,心中一粒飞鸿。
PS: “这是老树提画时的一句诗。在他眼中,人要做实实在在的事情,这是肉身的安顿;但是怎么看待自己干的事情,如何不为现实限制自由的内心,才更为重要。
”
(各位可以去百度一下这位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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