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看《米格尔街》,还没看完,已经为几个小人物平凡又珍贵的故事而感动。
1.乞丐诗人华兹华斯
作者介绍华兹华斯时,先铺垫说,
在米格尔街,每天都有三个乞丐准时来到热情友好的人家门前。。。有时候我们也向流浪汉施舍。
然后这样介绍华兹华斯。
有天下午四点左右,来了一个特别奇怪的乞丐。当时我已经放学回家,换上了便服。这个人对我说:“孩子,我可以进你家院子吗?”
他身材矮小,穿戴整齐,头戴礼帽,身着白衬衣和黑裤子。
我问:“你要干吗?”
他说:“我想看看你家的蜜蜂。”
他英文流利,几乎可以说做作。
他说话缓慢,而且字正腔圆,就好像每说一个字都要花他钱似的。
不得不说,奈保尔实在太幽默,加之语言平实,让人在不经意之间,仿佛看到华兹华斯满怀期待,又局促不安的样子。
还有华兹华斯和“我”讨论诗人的一段对话。
华兹华斯说,我喜欢看蜜蜂。孩子,你喜欢看吗?
我说,我没这功夫。
华兹华斯沮丧地摇摇头。
我说,你是做什么的,先生?
华兹华斯说,我是诗人。
我说,好诗人吗?
华兹华斯说,世界上最伟大的诗人,就连看见牵牛花那样的小花,我都会哭。
我问,为什么哭?
华兹华斯说,为什么,孩子,为什么?你长大就明白了。你也会成为一个诗人,懂吗?当你做了诗人后,你就会为任何一件事情哭泣。
看到这段对话,不禁想起自己年少时似乎也曾有过伤春悲秋,甚至有一段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时光。曾几何时,我们似乎是长大了,成熟了,努力去适应社会,而抛却了心头对自然、对万物的好奇和敏感,以及倾听自己内心声音的耐心。只是一味地去追赶外在的东西,边追还边对自己说,等我有了足够的钱,等我有空了,我再好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再怎样怎样。
但,令人遗憾的是,华兹华斯要做的那首最伟大的诗,一直都没能完成,而他自己也在孤苦伶仃,贫困交加中离世。当死神爬上他布满皱纹的脸时,他竟否认自己是诗人,企图抹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乞丐诗人的样子。
也许,他在精神上已经被困顿的生活打败,最后连自己都否定自己了,这是何等的悲哀!
然而,在“我”的心目中,在这个世界的眼里,即使华兹华斯不在了,即使他院子里的树都被砍了,他的房子也被推倒,甚至就像从来没有他这个人一样,但他留给这个世界的印记还在。
2.只是为了爱的赫瑞拉太太
赫瑞拉太太衣着光鲜,与米格尔街格格不入。但是,她为了爱,为了追随自己心中的英雄,宁愿在这里排队买特价米,和贫民窟的人为伍。
可是,在旁人看眼里,那男人就是一个醉鬼。
而她自己也时不时被那个男人暴打。多少次她不堪其辱,从屋子里逃出来,可是每次她又擦干眼泪,回到那间屋子里去。
无法理解她这种受虐的爱情。也许,如同茨威格笔下的那个陌生女人,她只是活在自己臆造出来的爱情世界里。
但即使这样,可以拒绝优渥的物质生活而追求心中的爱情,赫瑞拉太太也是令人钦佩的。有人不是说,宁可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在自行车上笑吗?
赫瑞拉太太最后还是放弃了。她回到了自己医生丈夫的家,有仆人候立一旁随时侍奉,有大而崭新的私家车停在车库随时待命。但是,赫瑞拉太太的内心可能会空虚寂寞吧。
从华兹华斯和赫瑞拉太太以失败告终的故事,我感觉,他们,或者有那么一群人,虽生活艰辛,如同粗砺的食盐,但是他们却给这个世界留下过追求美好的精神,给滋味寡淡的生活以滋味。
3.驾驶清洁车的贵族
埃多斯是米格尔街的贵族,虽然他驾驶清洁车。
我整天见清洁工,也常见清洁车驶过街区清理垃圾。可是,就我所见,所谓清洁车,只能理解为给大家留下清洁,而它自己无论如何都配不上清洁二字。甚至,要是有清洁车从我旁边过,我都忍不住逃离,实在是受不了垃圾的气味。
但是,米格尔街的埃多斯,也是清洁工,却完全颠覆了我对清洁工的印象。每天早上他都去富人区清理垃圾。他驾驶的垃圾车,被市议会评为最清洁垃圾车。他老是穿得很考究,皮鞋总是擦得锃亮。他有洁癖,甚至刷牙都要刷上几个小时。
另外,不管米格尔街的人认为他胆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即使一眼就看出乐乐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可艾多斯还是照料、养育乐乐,尽可能给她好的教育,以致让她足够优秀,在茁壮少儿比赛荣获一等奖。
米格尔街的女人们也乐于照顾乐乐,乐乐成了这条街的孩子,街上所有的女人,包括摩根太太、巴库太太、劳拉和“我”母亲,都帮着照料她。
艾多斯和这些女人们,代表了米格尔街的另一面。虽然日子粗疏,却温暖待人,热情生活。正如奈保尔所说,生活如此绝望,每个人却兴高采烈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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