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是一种神秘的生物,来无影、去无踪,最近似乎在学生中间备受追捧,这段时间好几次巡逻时都碰到有中学生模样的孩子称自己是猫,而且都是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之前一天还无意间看到上初二的女儿也在手机上浏览着一个关于猫的网页,真想帮她在家养一只,可惜家里地方太小,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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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节过后的第二个周日,有雨,我在局里值班,下午时城关街长城国际小区发生了一起自杀案,跳楼,死者是个中学生,14岁。说来有点奇怪,据那孩子的父母说那孩子成绩一直不错,老师也都很喜欢,最近一两个月尤其用功,经常学习到半夜,可冷不丁的就跳楼自杀了,一点儿缘由都没有。我们反复勘查了现场,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倒是那孩子卧室墙上的一幅画引起了我的注意,是猫!
虽不清楚自杀的原因,男孩自杀毕竟是无疑的,案子很快被挂了起来,只等着过段时间再没进展时就准备结案了。我私下问了那孩子的父母关于那幅画的情况,他们竟也不清楚那画是什么时候挂在那里的,只说最近确实有几次在和孩子交谈时谈到猫,但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我只好交待他们万一想到什么一定及时联系我。
两天以后,辖区又发生了一起自杀案。这次的死者年龄要稍大一点,马上高考了,学校的老师说死者是个很有前途的孩子,去年秋天刚出过一本学术上的专著,被称为“神童”。神童是喝了安眠药死的,留有遗书,说的意思大概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活着也没有什么追求了,与其整日无妄拼搏,不如一死了之。他的家人都是知识分子,虽然眼角里有藏不住的痛彻心扉,但当着我们的面依然很好保持着理智,告诉我们要尊重孩子最后的选择。在我走进神童的房门时,他的书桌上一个雕塑立刻把我的目光拖拽了过去,是猫!
当我把自己的猜想告诉队友时,已经是第三件案件发生之后。这次的死者是个女孩,她在后半夜用卧室的窗帘把自己吊在了窗边,等被发现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她的母亲因为闹肚子半夜起床上厕所,看到她房间的灯还亮着,于是进来帮她关灯,看她“站”在窗边,叫了她几声,她始终没有答应,她的母亲走进一看才发现女儿的脖子上系着窗帘搓成的绳子,另一头挂在房顶,打了个大大的结。我是带着一个大胆的假设去的现场,果然在女孩的脚底下看到了一个玩偶,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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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在青年人群中是一种什么样的特殊存在呢?我开始暗中开展调查,或者说,“找猫”。可是,一切进行的异常困难,我似乎进入到了一片大雾之中,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在中学生的周围似乎有着某种力量在影响着他们的行为,虽然我看不到它,但却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像一阵风从你身旁吹过,你并不知道他的形状,却能感知到他的存在。附近的几个中学都有一些老师和同学眼中行为怪异的学生存在着,整日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喜欢在天台的外沿吃吃的发笑的;狂热的喜欢恐怖电影的。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传递回来。
正当我一筹莫展时,跳楼自杀的孩子的母亲找到了我,她不停地咬着嘴角,两眼通红,颤抖着递过一件东西:手机!她泣不成声地说里面的东西是在整理孩子遗物时发现的,因为平时并不用手机和孩子联络,所以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它。我像是得到了一个接收另一个世界消息的天线,隐约的觉得我正在走进一个诡异的世界,周围的空气里都藏满了准备随时扑出的猎手。
我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心情,打开了那孩子的手机,我已经不知道那感觉是震惊还是恐惧,里面的图片正是我所苦苦寻找的“猫”。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它被刻划在了一支支看上去尚显稚嫩的手臂上。手机中还有大量的截图,上面是一个又一个的指示,是猫!是猫!是猫!
那指示按照日期的顺序排列着:3月26日,等级1,猫是夜行动物,坚持3天凌晨3:20起床,观看《午夜凶铃》、《咒怨》、《怪谈新耳袋》;
3月29日,等级2,猫是神秘的,坚持3天,24小时不与人交谈;
4月1日,等级3,猫是行动派,坚持3天,划伤自己的手臂........
4月20日,等级20,你好,X猫!在身体上划出一只猫............
直到最后一天赫然写着一行大字:跳下去,像一只猫一样融化在蓝天里。
我突然觉得自己异常的压抑,喘不上气,从警十多年来,穷凶极恶的歹徒也见过不少,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会让我像现在这样还没有见到对手就感到不寒而栗的。“猫”,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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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童”和上吊而死的女孩的手机里,我有了更多的线索。我们迅速通过手机开展了对“猫”的信息的搜集,才惊愕地发现这是一个刚刚兴起的组织,他们虚拟的存在于我们生活的世界上空。他们标榜着猫的神秘,美化着死的过程,通过不断升级的任务摧毁正在叛逆期的中学生对生活的信心,否定了中学生刚刚建立起的人格,鼓动中学生自杀。这里的受害者常常是性格孤僻、家庭关爱较少的人群。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在附近的几个中学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孩子的行为变得怪异起来。在女孩的手机里,我看到了一个跳楼的全程录制视频,不知是发生在哪个城市,但我可以明白无误的看到跳楼者绝望的眼神和最后时刻的决绝。画面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和欢呼,我关了手机。
“猫”,我来了。
5月快要结束时,“猫”的开发者毛毛被带到了我的审讯室,21岁,相貌俊朗但眼神阴冷。他并不承认自己与几起自杀事件有关,只说自己至多是一个知情者,说手机只是一个趣味相投的聚落,没有实体,所以大家面都没有见过,怎么能说他教唆。他说真正愿意死去的人只是觉得生活糟透了,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理解,没有人需要,生命在青春烂漫的时候死去不是正好吗?何必要等到老弱无力,孤苦无依呢?
我最后忍无可忍的拿出了他利用大量的死者拍摄的死亡视频在地下平台高价出售牟取暴利的证据时,他才低下了头。这只可怕的“猫”,终于驯顺的低下了可怕的头...........
办完案子,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我身心俱疲的回到了家。进门前,我在门口好好的整理了一下心情。这个时候,妻子应该还在回家的路上,女儿应该在做作业,我可不想拿一张臭脸给她看,可打开门才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当我在沙发上坐下去时,一张字条跳入了我的眼帘,我认得那是女儿的字体,为她这笔娟秀的小楷,我不知花了多少心血。
“爸爸,我去了,你们根本没人关心我,没人需要我,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对待自己的生命,像一只猫一样。”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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