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祖》
爸爸骑一辆摩托车载着我和妈妈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往年这天总是有场雨要下的,正是“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年倒是怪了,竟没有下雨。幸好没有下雨,所以山路是干的,否则,就我爸爸那开车技术,肯定是要把我和妈妈摔好几次泥坑了。
天苍苍,野茫茫,漫山坟墓无处话凄凉,大抵就是我此时此刻的感受了。爸爸把车放下,我抱着一摞花枝,紧张地寻找着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的坟墓,穿枝拂叶,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些花束,每走一步就祈祷一句,仿佛是去朝拜的圣徒。
终于在一堆的人中间,找到了我心心念念虔诚要寻的人。对于坟墓,自从外公他们去世后,我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了,以前我是听不得鬼啊,魂啊,坟啊,这些字眼的,可是现在,觉得鬼魂不过是人的另一种形式,坟墓,不过是人死后的另一个家,他们只是躺在坟墓里睡着了而已,但是他们依然是个人,只是这个人,我只能在梦里摸得到,听得到,看得到了。
我仔细地把外婆坟墓上的野草一根根拔掉,仿佛若干年前,我仔细地为她拔掉她头发上的白头发,然后又像为她插上精美的发饰一样,精心装扮她的坟冢。温柔的东风吹啊吹啊,我好想好想在这里陪陪她,就这么待上一整天,静静地站在这里,我感觉心里很是安详。
妈妈一边烧着纸钱,一边悲伤地抽泣,和外公外婆倾诉着家里这些年发生的事,请求他们保佑保佑家里的每个人,要姐姐的孩子健健康康,要表弟表妹考上大学,要毕业的表姐有个好工作,要大人们多挣点钱。这些话,我每年都会听到,往常我也如此希望着,可是今年,我什么也不想说,每个人都有他的命劫,求不得,躲不掉,自顾自就好,何况他们生时就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死后,还要保佑这个那个,那不是太累了吗?我只希望,他们走好,不管在任何世界,都好好的。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听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那么,您们是哪几颗星星?当我仰望天空时,您们是不是也在俯视着地上的我?愿天路满花,天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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