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难违（第三章/八十四：学堂内外）

八十四、学堂内外

    所谓学堂，原是一间杂物房，以前里面堆放着渔网、破旧的划浆、旧帆蓬、钉子、桐油、网梭、木盆、水桶之类的东西。经过陈妈等精心清理、打扫，显得明亮、宽敞、整洁。

靠窗的下方位置新放了一张讲台桌，一把背靠椅子。下面摆了七八个课桌和小凳子。墙上新刷了石灰，窗明几洁，安谧静怡。大门上贴了一幅新的对联：上联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下联为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几个孩子一进去，立刻打破了宁静。

    三个伢都是同年生，吴密长得清瘦，眼睛微眯，鼻梁略高；三九生得粗壮，皮肤黝黑，大圆眼睛。

    友谅返身‘哗啦’将门关上，拉着俩人围到讲台桌旁。他从衣兜里掏出四个小竹片，一个小沙袋说：“我们来玩‘抓金砖’。”

吴密显得有点犹豫，三九则满不在乎。友谅将沙袋往上一扔，手下马上抓了两个竹片在手，正好又让沙袋落到手中。

  “这还不会吗，我来！”三九抛起沙袋，一手抓起四个，也接住了沙袋。

    “哈哈，我赢了。”三九骄傲地大笑。

    “我再来，三盘两胜。”友谅争抢。

    ‘哐当’一声，言午推门进来，他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几个刚刚跨进学堂的小学生。

“还玩呢，是些什么乱七八遭的东西？”先生贺言语大声质问。

友谅偷偷地用手遮掩，言午上去一把抓了起来，将它们全部扔到墙角，大声宣布道：“从今以后不许贪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们都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啪’，他将教尺一拍，冷冷地盯着他们说：“以后你们是学生，我是先生。谁不听话，板子伺候。”

    三个学生都吓了一跳，全部都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惊慌失措地瞪着先生，大气都不敢出。

    先生拿出一个牌匾，供在上方。上书“大成至圣先师——孔仲尼”。

他庄严宣布：“以后每天早晨必拜先师，然后开始上课。课中不得外出，不得打野，不得喧哗。坐如钟，站如松。”他指着书本继续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以后读书声音要洪亮、清晰。读过的书要全部记住，能背能诵，深刻领会，不得偷懒，不得延误！否则，用版子重重地打手打屁股，任何人不得求情。”

  三个学生你看我，我看你 ，吓得不敢吱声。

“现在先上第一课！”三个学生瞪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不敢动弹一下。

贺言午先生不管学生懂不懂，首先聊了一下文字的起源和作用，然后讲了几个小故事：

第一个是‘孟母择邻居’的故事；第二个是‘头悬梁，锥刺股’，还有‘囊萤照读’等等。当讲到有人八十多岁还考上状元的故事时，言午先生不觉摇头晃脑，自己深陷其大器晚成的极喜境况中而不能自拔。

三个学生刚刚跨进了学堂，大字不识，见识很浅，似乎听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天意难违（第三章/八十四：学堂内外）

就在此时，突然在言午先生后面的窗口之外，有个人影在晃动。他隔着窗户举起双手向上摆动，似乎还做着鬼脸，不断地嘻哈哈哈地发出傻笑声。

    “好哇！读书哇！嘻嘻------”声音传进了教室。

    “哈哈，嘻嘻，哗哗，鞋子掉了，毛笔掉了，再画一个------真好玩------疯子------”

一群孩子的喧闹声在外响起。

    三个在学堂内的学生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全部都瞄着窗外，捂住嘴巴跟着嘻嘻笑了起来。

    先生发现学生们的反映不对劲，他好像从自我陶醉中回过神来，又像是刚从梦境中醒了似的，对着他们大喊一声：“看么事呀，笑什么呀？谁在那里捣乱？滚出来！打使你！”

天意难违（第三章/八十四：学堂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