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清明。
是为数不多不可以说节日快乐的节日。我姐连我给她发的祝福红包都没收。
没有人愿意讨论死亡,觉得晦气。
小时候怕一个人在家呆,要开灯睡。
奶奶会说“我们还没死呢,你怕啥”
现在渐渐长大,爷爷奶奶身体也都不太好,会经常在家说“你还不会做饭,我和你爷爷不在了你咋办哟”“你还没有谈朋友,我们看不到了怎么办”等等,每次说到这个我就打断她们,“责怪”她们瞎想。
之所以打断,是因为我不敢想爷爷奶奶有一天不在的场景。那些你最亲最爱的家人,一扭头就会在的人,为什么会不在。同时,也试图阻止爷爷奶奶去想这些事,但是这个话题,逃得过吗?
欧文亚隆在《直视骄阳》中打过一个比方
“死亡就像一道刺眼的阳光,刺进我们的生命里。直视骄阳,不免带来痛楚,但是躲避也并不能让它消失。相反,即使不看,它也笼罩着我们的时时刻刻,甚至或明或暗地驱使着你的行为、选择。”
我们和死亡之间有两道门,爷爷奶奶辈的离世、爸爸妈妈的离开,当这两道门撤走的时候,你就直接的看到了死亡。
第一次接触死亡。
是在14岁,那年18岁的哥哥溺亡。
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原谅不了和哥哥一起游泳的他的同学。我恨他们不救他。我经常梦到哥哥,梦到哥哥挣扎的画面。哥哥最后一刻抓住的是什么。所以,即使我在江边长大,上了一学期的游泳课,却怎么也学不会游泳,学不会在水里放松。
因为事发突然,妈妈没有来得及带我去很远的老家医院。我没有见着最后一面。
你缺我一个正式的告别。哥哥。
第二次接触死亡。
前年初六大姑爷爷意外去世。五天前还在我们家团年,我还记得当时是我开的门,那时候只是说大姑爷爷有些感冒。大姑爷爷的面容蜡黄,我都没有和大姑爷爷说太多话,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
印象中只记得大姑爷爷总是很能干,对晚辈很慈祥。大姑爷爷走的那天,我一直和佩姐在一起,姐姐因为有身孕,不能靠近灵堂,那天很冷,下着小雨,我俩就在不远处朝着灵堂的方向坐着,没有说话。守灵的那一夜,我看着爷爷奶奶都坐在棺木旁,身子格外的瘦小。爷爷坐着,低垂着头,带着帽子,我看不见爷爷的面容。第一次觉得爷爷是真的老了,在我还没有成家立业的时候,在我还在忙于自己的工作、爱情时,身边的亲人已然老去。
我一直回避死亡。回避离别。
当我们回避的时候,我们在害怕什么?
害怕死的痛苦、害怕对岸的未知、还是害怕此生未完成?
第三季奇葩说第一期讨论死亡,蔡康永说他的一个朋友,一个很漂亮的舞蹈家,脑癌,很早离世。她曾摆脱他主持她的告别式,说
“我拜托你们把人生当成一场party,你们要继续在party玩耍,可是我要先告辞。然后我是一个好客人。所以,当我告别一个party的时候,我不希望全场都因为我而放下酒杯、关掉音乐,穿上外套站起来,一副你走了,我们就都不要玩了的景象。她说,我希望你们好好的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我走掉的时候你们可以继续玩,我在门背后听到你们继续玩乐的声音,我会很高兴。“
有太多离别很匆忙
不管你是主动还是被动
不管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到点了,他就离桌了
也许,我们要练习面对离别。
这是值得练习的,因为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告别。
我希望当我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
我可以坦然地对观众说“老娘先走了,你们接着h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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