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随想
傍晚,从家里返回小城。行走在春深处,一路有鲜花绿树相随,我行进着,欣赏着,思考着。
关于花房子的梦
拐过三个弯之后,路旁依稀出现了一座花房子。这所房子很小,只有两米来高,六七平米大吧,盖了很多年了,我十多年前从这里路过的时候就有了。墙角下种满了粉色的蔷薇,年复一年,蔷薇的枝叶日渐繁茂,随墙游走。现在,到了蔷薇花开的季节,我惊喜地发现整个屋顶罩上了碧绿的华盖,粉红色的繁花点点盛开,含羞欲语,大半个房子在花的包围之中,感觉妖娆、斑斓、清凉、浪漫,正是我期待的样子。我欣喜若狂,特后悔没带相机,一步三回头地告别了花房子。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花儿们会在晚上私语吗,蔷薇花会和星星谈一场短暂的恋爱吗?
路边的大树与小树
这是一条区级公路,十多年前路两边曾统一栽植法桐绿化。在第四个弯附近,法桐保存不完好,零零落落的,而且大小不均匀,不算漂亮。拐过第四个弯就到了两个镇分界的一个小村庄,村庄的路边有很多粗壮的大泡桐,都有几十年树龄,张开手臂都抱不过来。泡桐树下,长了十多年的法桐仍像个没有发育好的孩子,枝细叶弱,一阵风吹来,大有不胜之态。而在不远处的田野里,跟它一起栽植的法桐已经长成了粗壮的大树,枝干强劲,树冠亭亭如盖。当年,它们同在一片苗圃里,一同栽种、一同浇水施肥,亲如兄弟姐妹。如今,多胞胎兄弟姐妹就像差了好几代树,估计都有代沟了,不知道树木会不会思考,如果会,它们会感慨么。
高坡的南面与北面
再往前行,就到了石川河大桥。桥的东面有一个长长的、平缓的高坡,高坡两旁是河滩地,生长着百年老相枣树,这个坡的高度到了枣树的树梢。坡道的两旁,栽着小叶女贞,树很小,大概是去年栽的。顾盼之间,坡道的南面和北面像是两个不同的季节:南面的女贞树虽然小,但是一个一个整齐齐、绿油油的,挺精神;北面的树只有个别存活,绝大部门都干枯了。要知道,这些树苗栽到这里以后,有浇水车不间断浇水,当时存活率很不错,但是只过了一个冬天,北面的树就干枯了。我想,可能是河道风太大,而且冬季多北风,北面的小树的柔弱身躯变成了一堵挡风墙,最后,它们的生命就定格在那个寒冷的冬季。北面小树用生命的代价给它们的同胞,也就是南面小树换来了存活的机会,无论有意还是无意。
绿树村边合的意境
过了桥上了坡,路两边的绿化就很有型了:粗壮的法桐威威武武、整整齐齐、枝繁叶茂,树下绿化的三叶草绿油油平整整,盛开着白色的小花,别有意趣。再经过一个村庄,路边的树木愈加繁茂,两边树木的枝叶在空中交汇。套用舒婷一句诗:每一阵风过,它们都相互握手挽臂。车灯一照,满眼的绿色,就像走进了一个绿色的通道,感到无法言说的舒畅,我每次走到这里都非常陶醉,法桐竟然能够如此恬静美丽。如果要用一个词来诠释当时的心情,那就是:心旷神怡,无论晚上还是白天经过。每次给糖果读唐诗读到孟浩然的“绿树村边合”,我立马就会想到这段路。“绿树村边合”,多好,自然、灵动、清新,每次我走过这段路,立马就会想起这句诗。呵呵,我说不出来的好,早在千年以前,孟浩然就替我说出来了。这些树应该是最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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