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变

      铭趁着奶奶不注意，又跑到阁楼上去玩耍了。他从一个满是灰尘的箱子里面翻出了一个“大玩具”。一本书、几张小小的五颜六色的票子、还有许多他没有见过的硬币 。他在那里玩着硬币。突然书里掉下来一张照片。这是一张老旧的相片，发黄了。照片里一群人正在一个茅草土屋前照相。他们正对着铭“微笑”呢！尽管颜色已经老旧，也可以看到他们穿着朴素白衣黑裤。在这些人中只有一位先生另外，穿着笔挺的西装。特别在后面黄橙橙的土屋的衬托下显得与众不同。铭看着这个照片里的人物既熟悉又陌生。

    这时正值严夏，楼上的阁楼十分闷热。明感到一阵胸闷。跑到窗户前推开了窗子，窗外一阵阵清风徐来，让铭的心底顿时冰凉如水。沙沙、沙沙 ，外面的绿竹林呈现出海浪般的波澜起伏，左右摇摆。像是一把把给明扇风的蒲扇，外面的林海密密麻麻，把这座来白瓷红瓦跟小洋楼包裹在里面。林海遮遮掩掩，露出一条长长白色的小路。

      澎湖湾的海水不断敲打着海岸，噼里啪啦声音昼夜不息。深夜，住在附近的一栋楼里的老爷爷扶着枕头低声叹气，辗转难眠。最近他常常感到一阵心慌 ，失眠。他猜测或许是自己的年龄大了，那边的老伴寂寞了，呼喊着他去陪陪呢！他自嘲着。又像往常一样。出了抽屉里面的老相片，这是一张老旧的相片，发黄了。照片里一群人正在一个茅草土屋前照相。他们正对镜头微笑呢！尽管颜色已经老旧，也可以看到他们穿着朴素的白衣黑裤。在这些人中只有一位先生另外，穿着笔挺的西装。特别在后面黄橙橙的土屋的衬托下格格不入。相片的四角已经磨损。多少次，他不知看过多少次 ？孩子结婚时，老伴去世时，多少次？他梦见自己重回到那里。

      几经周折，他终于找到重回家乡的中转站，a县的西站，第二次。他迈着年老的步伐，登上了前往家乡的大巴，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他安抚着想见到亲人分外跳动的激动情绪，想靠着，静静地睡一会儿。

    “把票拿好，等下再交”，司机在前面叮嘱，是这腔调，这亲切、熟悉的乡音，又回来了！他睁开了眼睛，慢慢挺起脖子，眼睛放出一丝亮光，向四周望去，这是一座很大的汽车站。人流不断的涌入，不断涌出。人们的脸上“色彩缤纷”，坐在候车室的人有的脸上显得十分焦急，或许是闷热的热的天气使人不舒服，或许还没有等到车，带着小孩子的父母显得有点生气。小孩子蹦蹦跳跳的，闹腾极了。年轻的孩子们背着书包，矫捷地跨过通道。渐渐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了，汽车站外繁华的街头上的起床鸣笛，一阵阵传来。他突然觉得这一次的“归旅”不像上一次那么安静。上次是静悄悄的。那时城市还没有那么大，没有发达的公交系统，路上的行人很少，人们的脸上还没么多的的不同表情，那时、、、、。

      轰隆隆声一响，汽车启动了，旅行真正开始了。一路上他看着窗外一会儿溜过去的郁郁葱葱的南方乡下风景，如果不是牢牢地记住了回来的路线，他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一路上的风景已早不是记忆中那个灰白的天空。池塘里随风起舞的荷花，秀气的青山，潺潺流动的小溪，远处的乡人赶着成群的鸡鸭，有人路边卖西瓜，却在搭的遮阳棚里睡着了，后面是一片在白棚覆盖下绿油油的西瓜地。哎，他看着这西瓜 舌苔泛起一点苦楚。想起了儿时偷地主家的西瓜，差点被打断腿的事。

      “到b镇的乘客请下车”，乘务员提醒到。“已经走了二分之一的路程，真快，”老人感慨到：想当年哥哥送他回去，陪了一天的功夫才送到最近的火车站，这么久了，他又过得怎样了。不知不觉地陷入了往日回忆中。

    “奶奶，奶奶”，铭飞奔的跑下楼，拿着相片和硬币。

    “奶奶，这是什么呀？”明问道。

“刚刚干什么去了？”奶奶一边生气的问责，一边接过相片。

    “  这是你爷爷家的全家照 ”，奶奶把相片放到眼前，仔细的瞅着。

    “    奶奶这是谁呀？”铭指着那个人问到。

    奶奶看了很久，把相片左右摇晃，想找到最好的光线。良久，说到“他是你爷爷的弟弟，是一名军官，在台湾，这是九几年回来时拍的。”铭听不太懂这里面的含义，只是觉得这里面有很多故事。想让奶奶继续讲下去。

    奶奶却起身去干活了。只是嘴里喃喃到:“这么久了，也有那么那么多年了”。

    客车经过了一座长桥。桥下的大河慢慢流动。远处有一条小船摇摇晃晃的在河里飘着。这慢慢摇曳的船呀！像极了那天的场景。那是一个阴雨蒙蒙的早上。他们夜里赶路，终于来到了坐船河边，走了一夜的路。腿脚上全是粘上黏糊的黄泥巴土，他原本程亮的皮鞋已经成了黄土鞋。他有点埋怨这天气，这破破烂烂的泥土路。正想跟哥哥抱怨。一转身。哥哥正抱着热腾腾的包子走过来。“来，快吃，走那么久，饿了吧。”哥哥一边拿包子，一边折草拍打他们身上的泥土。身子一倾斜，半肩膀的衣服已被雨水晕染。看到这，到嘴的话一时他又说不出来了，“好，好”，他简单的回答。此时天仍是灰蒙蒙的，河边烟弥漫着白茫茫的水汽，河边的房子低低矮矮，像糊成一片黑黑的颜料。闪闪的微黄的灯光映射在河面，像黑夜里的数点星光，远方远方的小船慢慢摇曳的出一道道水波。从迷雾中缓缓始来。

      “c地到了，到了请下车，乘客请下车，”尖锐的乡音把他从回忆里抽出，下车后，他向着家乡路走去，他老了，他不能像年轻时健步如飞的“飞到”那里，去见见那个一直留在记忆里的他，尽管他只能慢慢的走着，思绪却飘飞了，那么多年，他老了吗?头发是否早已苍白?还在为子女操劳?

      一条狭长的水泥路通往一片郁郁葱葱的绿竹林。记忆里的黄土路已经背上厚重的水泥，有的路段开叉，坑坑洼洼，这是长期被车辗轧的路况。水泥路旁有一条自上流下的小溪。周围稀疏地坐落着一顿顿两层小楼。路边每隔几米就有一盏的高高的路灯。这与他记忆中的家已大不相同啦！从前没有那么多绿竹林，那次回来时山还是光秃秃的，像刚出生婴儿的毛发。路是尘土飞扬的。

    6 0年前他划着小木船落魄地流向远方。30年前他回来时，意气风发。如今从重回。看到眼前面目一切都变了，除了记忆里的那条小溪。感慨着。一切都变化的如此之大，如此之快。记忆深处的那个长长的黄土屋不知还寻得到吗？

      慢慢的他走进了竹林中。看到了一座白色楼房。楼房建在绿林的山上。通往楼房路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围栏。他远远地望着这座楼，不敢相信。这是原来的土屋

是这？他望了望周围，周围是一片碧绿的林海，在房子前有一方小池塘，池塘里撑满一池的荷花。他站在底下静静的看着，默认到；是的，是这。他向着围栏走去。

  “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楼上传出稚嫩的读书声。

    “铭，吃饭了。”一位老奶奶从屋子里走出来，端出一个小桌子。拿抹布擦拭桌子。他已经走到在围栏边了，静静打量着。尽管老了视力不好。但是，那个熟悉的背影，唤出一份亲切感。现在她背驼了。头发也从青丝变成白雪。但是那个声音错不了，是她。 还有，，，，他呢?他期待着。不一会儿一个小孩子。跑出房屋。坐在小板凳上，端着碗，一口一口地努力扒饭，奶奶笑着，说着，一勺一勺地把菜夹入小孩碗中。

吃完，收桌，来来回回的进出，只留下两人的声影

眼前突然已失了颜色，被一片片的水蒙蒙的空气覆盖

泪水模糊已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