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很穷,穷到仅三餐果腹,两三个月见一次荤腥,吃鸡蛋都是奢侈。更别提,会有零食,汽水儿,水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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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摆摊卖菜养活我们几兄妹,除了卖青菜她有时候也会在夏天时批发香瓜来卖,香瓜雪白椭圆,叫白玉香瓜,只闻着都喷喷香,忘了几毛钱一斤,母亲舍不得给我们吃,每天都要把香瓜数了又数,怕我们悄悄拿了吃,她说这卖了钱得攒着,家里用钱的地方多,这卖出去一斤只挣八分钱,……小孩子的嘴馋哪里抵得住甜蜜的诱惑,终于,在一个午后,父母睡觉了,哥哥们去小溪里抓龙虾,我在香瓜前转悠了又转悠,天人交战后悄悄拿了一个香瓜藏在房间里吃了,把香瓜子都吃了,心里忐忑了一下午,不敢往母亲身前凑,晚上母亲回来说香瓜对不上账问我们谁吃了,哥哥们都说没有,我诺诺的不敢抬头,母亲一看就知道了,抄起笤帚把我胖揍了一顿并大声斥骂我好吃手脚不干净,罚我不许吃晚饭,隔壁邻居都来凑热闹,母亲依旧大声骂着说女娃子这么好吃以后能有啥出息,我心里羞愧难当眼泪不住的流………这个夏日的夜晚成了我童年里不可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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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时母亲会批发一捆甘蔗来卖,就那种细细的青皮甘蔗,三毛钱或者五毛钱一根,我天天都在心里祈祷,甘蔗卖不完,我能吃到一节半节的,但这种机会极少,母亲看我哥哥们实在太馋就拿一根特别弯的卖相不好的给他们吃,通常,哥哥们吃的多,我只能分到一节甘蔗顶端最不甜的“稍吧”,我还舍不得,小口小口的啃,反复嚼的没有水分了才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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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我 17岁离开家乡南下打工,自己能挣钱了,对吃饭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对水果却有了深深的执念。
我记得我两千年在广东,南方城市,水果种类繁多,我时长蹲在马路边贪婪的看着旁边水果摊上各种散发着香甜味道的果子,苹果,橙子,梨子,香蕉,葡萄,荔枝,龙眼,菠萝蜜,……尽情的想象着它们入口清甜多汁的。每个月月底拿到工资我一定会买三个苹果解解馋,做小学徒的我工资并不多仅仅180块钱,我也不敢乱花,这钱可是要寄回老家去给父母的。
我记得我第一次吃到菠萝蜜是一个男生给我买的,菠萝蜜长得像我们农村的冬瓜胖胖壮壮的,摊主切一圈下来让我们自己剥,那甜蜜香浓的味道让我一边吃一边掉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荔枝上市时三块钱一斤,我买十块钱的,能蹲在街边一口气吃完。
清贫苦涩的童年深深地刺激着我对甜食的神往,后来工资高了,家里没有负债了房子也推倒盖了新的,我花钱也开始慢慢大方起来,衣服化妆品我是不舍得买的,唯独买起水果,特别不亏待自己,宿舍的床头柜上从不断水果,甜食总是特别能治愈人的不开心。
买龙眼,称两斤,一口气吃完,
买柿子,称两斤,一口气吃完,
买菠萝蜜,来两斤,非得吃完才过瘾,
买榴莲,来两瓣,吃完……
买甘蔗,来一根,嗯,吃完
西瓜,买半个,吃完它,当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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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婆婆非常不理解我这种吃水果的方式,经常说我,你不能每天吃一点么,又没人跟你抢,你想吃再买就是,没必要一下吃完啊,对身体不好……
她觉得我是嘴馋,从小没吃过,缺狠了。
其实我是心残,分成三次或者分两天吃完一份水果对我来说是种折磨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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