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学一年级至三年级是在南基小学上的。陈运秋老师当班主任,教语文。曹检生老师教数学。我的成绩是相当好的,于是曾新则、陈连根、谢高安几个天天抄我的作业。久而久之,我心里不平衡了,老子辛辛苦苦做了让你们白抄了。
有一次上完数学课,老师布置了课堂作业,我故意全部做错,并把名字改成了谢扬成。哥几个照例抄了我的作业,并且也学我的样改了名字。你看,这作业抄的,够专业吧!曾新则改成了曾豹,陈连根变成陈常飞,谢高安化名谢高福。这下可好了,四个人四个鸭蛋。曹老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可有件法宝,一根二指宽的竹条,从中间劈开了半截,用来打手板堪比满清十大酷刑,打一下夹一下,生疼生疼。曹老师准确地把我们四个抓到讲台边,拿了各人的作业本:“哼哼!谢扬成,你还扬成(耒阳方言扬成就是得意洋洋,趾高气扬的意思)。”这可真冤枉人,我们姓谢的可是有“扬”字辈,我正好是“扬”字辈呀。谁叫咱爸不按规矩起名字呀!好郁闷啊!害人害己,第一个挨了打。
第二个是曾新则,看到我受刑,早吓得双腿直打哆嗦。检生老师故意大惊小怪:“哎呀!曾豹,豹子!你不是很凶吗?光起眼珠还真像豹子!”结果被打得最厉害。大概是曾新则个子高大,身子骨硬朗,打不坏的;也大概是他成绩最差,曹老师老早就想收拾他了。第三个是陈连根了。曹老师边打边说:“常飞,想飞,你飞呀!飞呀!”陈连根被打得哇哇乱叫。陈连根也是冤的,人家姓陈的也有“常”字辈。谢高安和检生老师是表兄弟,一直也不怕他。曹老师只是象征性地打几下:“高福,你有福,有福也得打!”哥几个被收拾了一顿,恨得牙痒痒的,寻思要报仇。不知谁提议,我二姐夫家有把汽枪,要我去借枪打掉曹老师的卵。看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哥几个年纪虽小,这道理也是明白的。可武装暴动尚未开始便泄密了。看来,中国的任何一场革命都有叛徒啊!我至今没搞清楚是谁告得密。十有八九是谢高安,他们毕竟是亲戚。于是几个又被抓了,当然免不了又是—顿暴打。
96年我在南小教书,有次闲聊和曹老师提起挨打的事,大家开心地大笑。曹老师说:“我打你还是下手轻的,毕竟你是好学生!”我真的一点不恨检生老师,我们共事一年,我真真切切感觉到他是一个好人,我俩结下了深厚的友情。零几年曹老师得了脑血栓,行动不便,我从深圳回耒阳,特意买了东西去乡下看他。曹老师拉了我的手,老泪纵横。我也忍不住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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