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疫情,特殊的年份,让曾经何时,经常被城管撵着的他们,有了一个一个保护罩,那就是人民总理的亲民点赞,肯定了这种‘地摊经济’。
一时间,整个网络,各种自媒体平台都纷纷地热闹起来。
其实,我这个人几乎从不去地摊买买买,特别是近些年来,漂泊四海,驰聘南北,不管在哪个城市,都不会去地摊进行消费。
不管是吃饭还是逛风景,不管是买菜还是水果一类,哪怕是看上去特别诱人的小吃,很多人去买,我都会十分吝啬,一毛钱都不会花在这些地方。
当然这既有我个人原因也有大环境的影响。高中,在校外吃过一次地摊‘炒面’,没一会就想拉肚子,大步流星往学校厕所赶去,差点没拉到裤子上,尴尬倒是次要,主要是那个难受,实在不想经历第二次;网络购物平台的繁荣,智能手机的普及,点点手指,吃的用的应有尽有,都会快捷地送到手里,还免去讨价还价的烦心。
说句跑题的话,即便穷的吃泡面,我也绝不会吃地摊饭;就算地摊上各种吆喝声连绵不断,我也从不去花一分钱,顶多路过顺便听听各种有趣的营销手段,笑一笑而已。
提及地摊,就算在故乡,我也从来没有一个人拿杆称,坐在街头卖自家的西瓜或菜。倒不是我不识称(十四五岁我爹就教我就识称了),也不是我不会算帐。主要是没有那个独当一面的胆量;其次口算能力不太好,算得很慢;最后就是不太会说话,脑子不够灵活。
所以,在故乡每逢卖瓜卖菜,我如果在家,往往只是站在父亲身后,帮衬着收钱找钱等,他负责照顾着生意,一边给买菜的乡亲说着话,一边算着帐。
等我第一次进了市立高中,开始读高三的那一年,每次往返学校跟家里,都需要坐通村班车。
汽车站正对面,隔着一条略显陈旧的马路,就是一个小型加油站。在加油站空地边,不管春夏秋冬,风里雨里,总能看到一个地摊和一对老夫妻。
我坐那通村班车,属于私人车,没法进站,往往都停在这个加油站空地上,诸多进城的乡亲都在这地摊边下车,再坐公交或三轮各办各的事去了。
这个地摊上的东西大小不一,各有千秋。大多是指甲剪、电池、手表、气球、五彩头绳等这类小物件;也有三二十条皮带、大小镜子、女士发卡、剃须刀、鞋垫、袜子等日用品;还有几本青年文摘、时代周刊、故事会、历史小说、穿越小说等零散地放在上面。
紧挨着摊子是一把遮挡夏日的大伞,直耸云端,即便遇到下雨或下雪天,也没得关系,可以把摊子支在加油站宽檐下避一避。
摊子前面那马路上,轿车、公交、出租车、三轮摩托鱼贯而过,还有一个个步履匆匆的行人,他们也许是刚下了火车的游子,也许是进城着急办事的乡亲们,也许是为了抢生意的三轮师傅们。
不管摊位上是否有顾客止步问价,一对六十开外的夫妻,也是摊子的老板,总是乐呵呵地。
高三,往往一个月休息两天,才能回家一次。可是,不管是回家还是从家里让司机捎东西过来,我都需要在这儿等车,少则个把小时,多则二三个小时。
正好看到他的摊位有几本书,习惯性地翻翻,就这样,看到了一本《明朝那些事》。
先是对作者的简介进行一个浏览,就试试从第一页看起,却不曾想被作者那种诙谐的语言打动了兴趣,爱不释手。
从此,每次等车的空隙里,总是一个人斜靠在树干上,小心地翻动着这本书,断断续续地,直到毕业前,才零零散散地看完。
真是顶好的老板,从来没有催促我买这本书,也没有恐吓我,不买的话就撵我走的行为。
即便遇到有行人来摊位买条皮带或买个指甲刀啥的,我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书,他们做着自己的生意,我们一直都相安无事。
也许,他们看到我经常从那个通村班车里上下车,大概知道我的底细,所以没有吭声恐吓之类。
如今,早已时隔多年,前不久的年前,再次坐火车到了故乡,还在那等那个通村班车,看到了记忆里,那个曾经的老夫妻依旧守着摊位,摊上依旧放着几年前那类东西,依旧不冷不热地卖着。
也许老人已经不记得我是那个经常光顾他们摊位却十分吝啬地没有消费一毛钱的学生,也许他们还是有些印象吧,看到我后,他们摘下了老花镜,若有所思地问我。
“你这是等回**村的车吧?”
我一脸笑意地说。“是啊,现在还通车不?咋还没见车过来?”
“见天都通车的,这有电话,你自己打电话问问司机师傅!”老板一手拿着摘下的老花镜,一手略显颤抖地向我指了指,写在摊子边上的一块木板上的一串红色数字。
“哦,真的太感谢您啦!我马上打电话问问。你们还记得我吧?我当年在城里读书那会,经常在你们摊位上看书哩!”我激动地说。
“哈哈,在城里读书的学生多了去,我们老眼昏花的,哪里能记得呢?!不比你们年轻人啦,记性好,干劲足!赶紧打电话吧!”老板娘笑着说完话,往其他地方转转去了。
我拨通了那个师傅的电话,十分钟后,车到了,我也离开了摊位,没有任何的告别,回家了……
希望,下次回到故乡,回到那个城里,那个等车的地方,还能看到这个摊位,还能看到两位风雨无阻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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