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非常怀念一本书――古清生的《漂泊者的晚宴》,这本书有些章节涉及到了美食。我经常把它带在身边,细细地品其中的美味;可惜,因为搬家的缘故,竟弄丢了。
我想在网上再卖一本,却发现古清生的作品很多,便买了一本《人生就是一场觅食》,我喜欢这个题目。古人称过日子为“谋生”或“谋食”,“谋食”翻译过来不就是“人生就是一场觅食”吗?寻找食物是人生最重要的活动,子曰:“食色,性也!”人的本性――最根本的欲求,无非“食”与“色”,“食”比“色”重要,肚子没食儿你还色个屁!
古清生是个老饕儿,净琢磨吃的。他谈到食物的制作风格――南方的精细和北方的粗犷,这激发了我的一点感受,便敷衍几句。
北方的暴力“素”比如黄瓜。南方人擅长做蓑衣黄瓜,把整条黄瓜切成非常薄的片儿,而且片片相连,一拎起来,仍是一条,很讲究刀功;把切好的黄瓜盘在盘里,淋上香醋,点上佐料,又好看又好吃。
北方的暴力“素”北方的暴力“素”
北方的暴力“素”
北方人则嫌这种做法太繁琐,不直截了当,不豪爽;他们做黄瓜,简单而又粗暴――拍黄瓜。黄瓜放在案板,用菜刀“啪啪啪”拍上两三下,拍裂了,再拦上几刀,装盘;佐料也简单,拍一捏蒜沫,洒一点儿咸盐,完活!拍黄瓜这一拍,把锁在瓜身里的汁儿拍得飞溅出来,激发了它的味道;佐料少,让你吃黄瓜的本味,一嚼,脆响,咔吱咔吱的。北方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或许也有它的道理吧。相类似的,还有摔萝卜和捶西瓜。
北方的暴力“素”因为谈到拍黄瓜,忽然想起单田芳的评书《隋唐》来,想起程咬金的三板斧――劈脑门儿,剜眼仁儿,拍黄瓜!单田芳的声音抑扬顿挫,沉稳有力,势大力沉!拍~黄~瓜~~~!那声音够爽!够味!够劲!
我怕儿时的记忆不牢靠,专门上网查了查,一查却有些失望,变成了劈脑袋、鬼剔牙、掏耳朵,音韵上就失了气势。我还是忠于儿时的记忆吧,拍~黄~瓜~~~!
南方人的萝卜,主要是用来雕花,花儿缀在主菜的边上,雅致!烟火味里渐染了艺术气息。而北方,尤其是京津冀地区,讲究摔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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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材非常讲究,那得是鲜脆多汁的大青萝卜,以天津武清区甜水铺的为最佳。相传明代奸相严嵩为了讨好皇帝,专门从南方运来荔枝,不过运的方法比“一骑红尘妃子笑”要讲究,更劳民伤财。他是直接把荔枝树连同果实漕运进京,途经甜水铺时,把荔枝树带的土卸在岸上,荔枝快马加鞭送进宫里。年复一年,甜水铺的河岸边就有了十几亩的“荔枝土”,这土上出产的青萝卜,不辣,甜而多汁,号称“水果萝卜”。这萝卜好吃,一人能吃一根一、二斤沉的。
摔萝卜,是把萝卜洗干净之后,用纱布包上,摔!摔碎了,摔成大小不一的块儿,直接端上桌,不带蘸酱的。抓一块,放嘴里,怎一个“爽”字了得!
北方的暴力“素” 北方的暴力“素”南方切西瓜有艺术气息。摊头卖瓜,必摆放半个切了花刀的瓜,瓜成花瓣状,把瓜皮的碧绿和瓜瓤的沙(或砂,有小颗粒的称为砂,如砂糖)红相衬得非常诱人。饭店的果盘里,西瓜被切成手指宽的片或者用牙签扎的骰子块,悦目好吃。南方的这种“食西瓜风”已经北上了,量小,美观,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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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无端地怀念起捶西瓜来。捶西瓜不会出现在摊头或饭店,只可能出现在瓜地里。或是瓜主人在瓜窝棚里捶,或是爬瓜的孩子在河滩捶。我曾经爬过瓜,那时我又瘦又小,沿着瓜垄爬进去。瓜秧粗壮,瓜叶肥大,獾大的孩子在其中爬,不显山,不露水。摘下相中的大西瓜,推着它往外滚,类似于屎壳螂推粪球。把西瓜推进旁边密不透风的棒子地,才敢直起腰来,抱起大西瓜,往运河边飞奔。到河滩上,独自面对大西瓜,可犯了愁,没有刀。只有一招――捶!
攥紧小拳头,用上浑身的气力,挥拳而上,捶!那气势,就像张良、沧海力士在博浪沙挥出的惊天一锤,就像岳云在百万金兵中舞动大锤的致命一击。拳到瓜裂,瓜瓤迸溅出来,恰似桃花朵朵开,我的心也开了花。抓起又红又艳的瓜瓤往嘴里揉,甜!甜到尾椎骨的最末一节!
我这么一说,您觉得捶西瓜是不是很暴烈,很够劲啊?
北方的暴力“素” 北方的暴力“素”我不是美食家,但好美食。南、北方美食的差别,我不甚了解,可就是喜欢信口胡诌。如果无理呢,您就多批评指正;如果有理呢,您就舔舔嘴唇,咽咽唾沫吧。
或许,我们可以拍个黄瓜,摔个萝卜,到瓜棚捶个西瓜,浪荡他一天。如果您觉得太素,我还可以给您聊聊炖大肉,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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