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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第十章
我又做梦了，
我梦见了天堂。
一个瘦小的白胡子老头儿站在雅典的广场，
他面红耳赤，性格乖张。
和他辩论的人也是毫不客气，个个张狂
——有奴隶，有国王，他们挤在一起，
汗水和唾沫织成了海洋；
——有长者，有孩童，他们互相争吵，
从不畏惧谁比谁更聪明。
苏格拉底最激烈，他拿着一杯酒，和年轻的学徒争论最后一场判决的法律和公正。
年轻的学生和暴徒一样激愤，
没人会阻止这种交流，
就如没人会去阻止四季更替，万物交叠。
哦，哦
我梦见了天堂，梦见了光。
我梦见狩猎者的兴奋，梦见了维纳斯的悲伤。
这世界并不是只有快乐，也有痛苦，
并不是只有永恒，也有时光；
这世界深埋着爱与恨的结界，牢如黑夜，
也深藏着希望与失落的翅膀，在茫然中飞掠。
这就是天堂，和人间一个模样！
当你是一个富翁，你就是一个富翁，
当你是一个乞丐，你也就是一个乞丐，
谁是什么样的身份，天堂里早已注定。
这就是天堂，和地狱一个模样！
当你逃脱不了枷锁，就只有被枷锁困扰，
当你逃脱不了命运，就只有在苦难中哀嚎。
那么，亲爱的小伙，
不管你长得多俊俏，性格多么乖巧，
在这天堂里，如果不是天使和神，
你就只能被愚弄和嘲笑。
现在，你识得自己的模样了吧。
现在，你明白这低贱无能是多么疯狂了吧。
那么，休，你这个小伙子，
拿着这一百万的奖赏，去一个不见人烟的地方，
去享受一个贫贱者惊心动魄的幻想。
再见，光。
再见，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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