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情感,以及一个人对待他人的情感,是别人所不能全然体会的,也是别人没有权利去干涉的。这大概可以说是我在读了《茑萝行》之后的一种个人观点。
我读郁达夫不过是近三四个月间的事,所读非常有限,虽则是喜欢他的文风,自以为其中气质相近的缘故的吸引。但决不敢说了解郁达夫其人,更不可枉加以评论。之所以在读他的作品,或散文或小说,有感写点文字,确实是自己的一点真实的感受罢了。认识自然有限,多是主观感性出发。比如读《薄奠》,只因为车夫的女人对“我”说,帮买纸车烧给她的男人以实现他生前想买一辆车的愿望的话,就触动了我的心肠。至于小说所表现的社会问题以及其他性质,我倒是不做怎样的去思考了。这同在读《茑萝行》要写点的文字的缘故大概差不多,只是因为“我”对自己的女人的态度,常常谩骂,让我产生一些想说的话。比如“我”骂道,
“你去死!你死了我方有出头的日子。我辛辛苦苦,是为什么人在这里作牛马的呀。要只有我一个人,我何处不可去,我何苦要在这死地方作苦工呢!只知道在家里坐食的你这行尸,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生存在这世上的呀?”
这样骂人的恶劣的话,我想可以这样的去理解。
首先它是伤人的,是气话。这样的话,你且听听,是何曾的熟悉。在一般的家庭里亲人之间,或是夫妻之间,每在吵架的时候,这样的话不是常挂在一方的嘴上的么。
从写作行文来看,这样的语言是极生活化的,同时具有了它的生动形象的性质。所以在我看来,写文章不在于辞藻言词的华丽,重在于真实,或者说在于真情。当然我不是鼓励骂人,也非是照搬现实。
就这样骂人的话,在现实生活中,似乎是难以避免。尤其是感情真挚,喜欢冲动的一方,总容易暴露这样的缺点。实话地说,恶寒的话语最能伤人。打个比方,夫妻吵架,气头上就说出离婚的话,这样的话说多了,有一天或许就成真的了。
也可以表明,纵然是才人志士的郁达夫,也有常人的本性。同时反映出旧制的社会下女性的逆来顺受,命运全然受男人的支配。与其说是女人的悲哀,不如说是社会的毒害,人剥压人的结果。
这篇短篇小说,大概也是作者婚姻生活的一个阶段的自况。虽然他不爱母亲许办来的原配媳妇,在去国留学八载也不回家乡,以示对家庭对旧礼的反抗。在异国他乡的流离“沉沦”,对自我尽乎真实的揭露,“我”的懦弱无力与自我觉醒在新旧间踯躅的矛盾的痛苦,同样的表现在与原配婚姻的态度上。“我”对原配的冷漠无情,在外面受气,受辱,回到家必然对她一顿发作,骂出上面列出的那样的话来。
或许,这样的男人一定要被世人指骂与谴责的了。“这算什么男人,有气尽只会发在自家的女人身上。”如果碰上一个不明智的女人,岂不是新仇添旧恨,这样的夫妻的日子怎么能维持得下去呢。至少小说中的原配不是这样,她依然是一贯的柔顺。如果就此去指骂去谴责这个男人,我就要来说本文开头那样的话了。试问,旁观者能理解当事人的心情么?所以连现代的人都怀疑感同身受了。这也是我一再反感家庭的事、夫妻间的矛盾要由外人来调停来干涉的了。最好呢,当事人争吵之后,平静地理智地坐下来,双方自己去把问题解决掉。而不是由着它发酵,引来外界的掺和,而把事情搞成面目全非的地步。
就算“我”那样的骂“我”的女人,去国八载不回家乡,表现出的冷淡无情,可谁知道“我”在异国他乡所受的冷眼痛苦的遭遇呢?谁又能说“我”真的对“我”的女人没有一点爱呢!如果是这样,那这篇《茑萝行》全文,从头至尾,每一行每一段的字里行间的诉说与流下的清泪,都可以做为一种无声的反驳和控诉。
不理解,是一种悲哀,更是一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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