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從來都不知道,在所有人都棄他而去時,拯救他的,竟然是他過去曾想要殺害的對象。
「我救你回來,自然不會害你。」
「道長不問我是誰,又為何受這麼重的傷嗎?」
「你不說,我何必問,萍水相逢,垂手相助而已。換做是我,有些事,也不希望別人問起。」
薛洋知道,曉星塵指的是什麼,而薛洋也沒有打算提起,畢竟他還得靠他痊癒呢。
於是薛洋保持著痊癒及報復的心情,在曉星塵身邊留了下來。
一開始的確是這樣。
在跟曉星塵相遇的那幾年,他欺騙了曉星塵殺了許多的“走屍”,獨自期待著曉星塵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然而過了幾年,薛洋突然發現,他似乎不是想看到這樣的曉星塵。
於是他也不跟去夜獵了,就只是陪伴著這一大一小的瞎子四處飄泊。
那或許是薛洋經歷過最平淡的一段日子吧。
他也曾經想過,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但這份心情,終究維持不久。
「說!你接近曉星塵這麼久,到底想幹什麼!」
「宋道長真要聽,我怕你會瘋了。」
薛洋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在他引著曉星塵刺向宋嵐的那一刻,他也知道,他薛洋是不可能再回到那種平淡的時光了。
於是他在曉星塵逼問他時將一切都告訴了曉星塵,他笑著,笑的喪心病狂,只是不知這顆心,已經喪了多久。
而就在目睹曉星塵自刎的那一刻,他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死了更好,死了才聽話。」
薛洋不記得他當初是以什麼心情說出這句話的,他只是以為,過不久,曉星塵就會以走屍的模樣再次在他眼前站起。
於是他等,他等著。
又過了好一陣子,等到薛洋終於發現不對勁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薛洋愣了,就像當年那個懵懂的孩子一般。
他突然間搞不清了,搞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鎖靈囊…鎖靈囊…」
他像是發了瘋般的蒐集了曉星塵遺留在這世上的魂魄,費盡了所有辦法想讓他再次醒來,他扮成了曉星塵的樣子,試圖想從中尋找到什麼。
然而只是徒勞無功。
在被藍忘機跟阿菁逼到絕境時,他或許還是沒放棄。
在那隻被斬下的手中,握著曉星塵給了他的最後一顆糖。
薛洋握著,即使因為疼痛也不曾放開,那是曉星塵最初,也是最後遺留給他的東西。
在曉星塵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世界早已陷入了一片死寂。
而在薛洋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也終究是不會再因誰而掀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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