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下了一天雨。大白天的,云雾低垂。山,藏在云雾的身后;天,躲在云雾的头顶。山有多高,看不清楚;天有多低,不用想象,一眼看上去天与山连在一起了。
雨丝细细的,绵绵的,长长的,不经意间从云雾中飘下,无声无息。从上午到下午,天,如同铁幕拉不开。阳光被厚重的云层包裹着,无法直射到地面。就是正午时分,地面上还是昏暗的如同晴天的傍晚。阳光无法直射,而阳光靠千百次顽强的折射,才把折射光传递到地面,勉勉强强地照亮地面上的万物。地面上的万物仅仅依靠这些微弱的折射光苟延残喘维持生命。
没有阳光的普照,云雾缭绕,高气压严严实实笼罩着,作为万物之灵的人,感到的是压抑,感觉被压迫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一天好办,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一连就是几天,还是老样子的。天还是没有转晴的迹象,雨还得下。那么厚重的云层顶在天上,不下雨的话,天空也不好受。人不能只想到自己,也要替天空想想。于是,不埋怨了,不怨天尤人,想开了,心情自然就轻松了许多。
之前,到了五月份之后,台风频繁。热带风暴,热带气旋的叫唤声不绝于耳,今年反而耳根清净了。台风摇身一变,变成了没完没了的淅淅沥沥的雨,这雨从早到晚,从白天到晚上夜以继日,从春天一直下到夏天跨越季节,从热带到亚热带跨越区域,排山倒海横扫南方大半个中国,可谓声势浩大,可谓后劲十足。
这雨也有十八般武艺,偶尔和风细雨,牛毛小雨,沾衣不湿,润物无声。雨下得绵长,温柔得如同初恋的情人,不慌不忙,多情委婉,柔声细语,黏黏糊糊。十足的体贴,让人不爱都难。
可是,好景不长,并不是所有的雨都那么没有个性。有时候三更半夜,被闪电闪烁着的电光,被由远及近的轰隆隆的雷鸣声惊醒了。雷公电母在天上又吵架了,彼此彼此都很强势,谁也不能妥协,象是两夫妻干架狠不得马上离婚等不到天亮似的。雷霆万钧,电光如炬。不一会儿,倾盆大雨哗啦啦地从天上往大地猛灌,树木被折断了,山洪暴发了,江河横溢了……如同吵架时图一时之快,打破了坛坛罐罐,过后伤心也为时已晚。
遭遇这样可怕的雷雨,躲是最好的办法,切勿与雷公电母逞能。暴风骤雨虽然猛烈,但是大雨不终朝,难以长久。当然,在闽南地区,几个小时的暴雨还是经常能够遇见的。如果开车出行,途中遭受暴雨袭击,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整条公路都是车塞车,进退两难,如果判断是在积水的低洼地段,把车媳火,第一时间弃车而逃,人往高处走可以保命。
更多时候,天上下雨,对人是有预警的,先是乌云密布,集中优势兵力,然后调兵谴将,最后排兵布阵,军令如山,有条不紊地下雨。田地里劳动的,晾晒五谷、晾晒衣服的,出门在外的,让你在有限的时间里作准备,动作麻利的,你就可以提防预防,处变不惊。
这种情况是常态的风雨,碰上老天心情好,万事好商量。老天的心情时好时坏,又不可琢磨。人在老天面前,脆弱不堪,就不要说人定胜天了,老天一定不服气。老天发起脾气来,苍生万物尽遭殃。如何让老天高高兴兴,还得顺应天意,听天由命是人的本分。在人世间,小事,由人作主;大事,由老天作主。天地人,人排老三。天为父,地为母,没有天地,人谈何生存发展!
天空仍然昏昏暗暗,雨时停时下,时大时小。让天空尽情地把雨下个够吧,到那时,云开雨霁,雨过天晴,还给大地万物的,毕竟是一个更加美丽、更加洁净的艳阳天。
(写于2019年6月25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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