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空

愈来愈褪去亮度的昏黄之歌

一层层剥去我身上的反骨

自沉夜色的奴性在飞速生长

西边，半空撕裂细小的血管

横出一道粉红云层

一侧搭在城市的头骨，一侧连着天外之天

区分思想和思想的肉身

我的眼睛，盛不住一片黄昏的飘飞

酌饮余晖，频繁追忆

看它在指尖淡去，挂几粒疏星

云光变换中

我的流浪还未废止

我的流浪，来自起伏呼吸的人间

来自天的池底，来自地上捻灭多年的月色

解开缰绳，我就会从这尘埃

沙砾的中间

不断穿过幻的绯彩

像一块木块浮出天的水面

即使终将败于夜的封锁

还会用雨点或啁啾的啼唤

找一个沉回来的方式

把自己还给自己

并永远带着沙沙的迷

牵涉天的鸡尾酒分层的内因

以及人世，是否由此少了一捆柴

我仰着远古的头颅，把未往的世代

淬炼成红的余怒，红的温雅，红的羞怯

红的，生灭……

小小的局限在于

凭瞳孔看世界，凭窗口看世界

还要借来躯体和光明